金紅色的霞光映在她潔白如玉的臉龐上,像是塗抹了一層細膩的胭脂,她對他淺淺一笑,那張臉上如雪的清冷化成一團艷光。
他的視線下移,緩緩落向她身上的嫁衣。
娶親?
他猛地低下了頭,金色的睫毛顫巍巍地也垂下了。
陳唐唐看他嘴動了動,似乎在自言自語什麼,但她實在聽不清。
他重新抬起頭,視線在她下巴以下,胸部以上的位置徘徊,嘀咕道:「你是來嫁給本大聖……」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陣清風吹來,猛地將陳唐唐頭頂的紅色披帛掀起。
艷色的披帛下露出一顆漂亮的光頭。
大聖:「……」
陳唐唐摸了摸頭,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露餡了。
哎呀,糟糕了。
她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起來純善又無辜,雙目澄澈又純淨:「抱歉……你剛剛是說了什麼嗎?」
新娘突然變光頭,這變化也忒大了!
他眸中的金紅更盛,就像是太上老君的三味真火,簡直能把人看化了。
陳唐唐趕緊搖了搖團扇,給自己扇了扇風。
他則抿緊唇,重新審視面前這個人。
除了光頭外,她倒是生的極為貌美——唇紅齒白,眉間一點硃砂痣,眸中兩灣清潭水。
可任由他火眼金睛,仍舊辨認不出這個人究竟是男是女。
真是奇怪了。
「你究竟是什麼人?」他目光宛如一道金箭。
陳唐唐雙手合十,一臉沉著:「阿彌陀佛,貧僧是從大唐來的和尚,要去西天取經。」
「和尚?」那人的視線凝在了她的嫁衣上。
「這都是誤會,」陳唐唐扯了扯袖子,一本正經道:「貧僧是出家人,不是出嫁人。」
他臉上沒有露出多餘的表情,也看不出到底是信了還是沒信。
陳唐唐努力擺出真誠可信的樣子。
只見他兩眼一翻,瞥了一眼燒紅了的天空,眉宇透著一股不羈,彷彿對天上的誰表達不滿。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視線又猛地拉回到她的身上,表情複雜道,啞聲問:「大唐來的?去西天取經的?」
「阿彌陀佛,正是貧僧。」
他的喉結動了動,目光更加複雜,甚至帶有一絲一言難盡的後悔。
即便知道恐怕眼前這人就是他要護送去西天的,他卻還是忍不住自欺欺人地問:「你們去取經的有多少人?」
陳唐唐不明所以,指著自己道:「若是僧人的話,那就只有貧僧了。」
他猛地一低頭,直接將自己的臉埋進草叢,好像這樣做就能對她視而不見似的。
風吹樹葉簌簌作響。
許久,草叢間才傳來他悶悶的聲音:「好吧……就先這樣……」
「什麼?」陳唐唐不解。
他通紅的耳尖在金髮中格外顯眼。
過了好半晌,他才輕若無聲唸叨:「師、師父」
陳唐唐遲疑地發出「啊?」的一聲。
他重新抬起了頭,卻不肯看她,聲音冷淡又桀驁:「我是五百年前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被佛祖壓在了山下,前陣子觀音菩薩曾從這裡經過,說我只要保護好取經人,去西方拜佛,既能脫身又有好處。」
陳唐唐久久沒答話。
他只得盯向她:「我願保你取經,與你做個徒弟。」
說這番話時,他忍不住皺眉,看上去好不情願。
然而,他等了良久,也沒有等到這人的回覆。
他瞪起眼睛,金眸越發奪目:「師父是不認我了?」
然而,被他瞪的人卻歪頭望向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