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紫袍,這衣服的品級只有丞相能穿。
而大衍只有一個丞相。
虞操行。
“丞相!”老闆一見到他就跪了下去,道,“下官有要事稟報!”
原來這家小小胭脂鋪的老闆是朝廷安排在青城山腳下的密探。
但是哪個密探能越過上司和上司的上司等等無數個上司,直接彙報丞相?更何況,兩者似乎並非一個體系。只有一個解釋能說明此時發生的是,那就是密探先生既是朝廷安排在青城山腳下的密探,也是虞操行扎進大衍密探隊伍中的一顆釘子。
這也能解釋密探先生手裡為何會有這種經過祝師祭煉,能使用水精與人通訊的銀鏡。不然的話,按照大國師車山雪定下的流程,若有緊急事件,朝廷密探應該第一時間聯絡身邊祝師,請祝師代為聯絡。
祝師聯絡快則快矣,卻是從密探手中奪.權。車山雪之所以惹得滿朝老臣對他不滿,正是這種原因。
明裡奪.權和暗中埋釘子,到底哪個更讓人不滿,老臣們可能不知道。但虞操行藉此悄悄在大衍織出一張大網,卻絕不可能是為了天下太平。
密探將自己這些天打探出來的訊息彙報給虞丞相,重點引用了鎮上鄉親們對那日劉家一行人去道歉的各種流言。
虞丞相開始還在寫奏章,心不在焉聽著。後面密探說得越多,他下筆越慢,最後直接將筆擱置一旁,抬眼皺眉。
他問:“那人相貌如何?”
密探:“呃,屬下不知……”
打聽了那麼多,偏偏沒打聽到關鍵的容貌,密探面有羞愧,頭埋下去,不敢直視虞丞相。
虞丞相併沒有著急譴責密探辦事不利,他繼續詢問:“為何不知?”
“說也奇怪,”密探道,“青城鎮裡所有關於此事此人的留言屬下都一一分析記錄了,偏偏沒有一個人談起過此人的相貌,屬下專門去詢問當時在場的客舍掌櫃和小二,他們同樣說不上來,言道已忘。”
“什麼都忘了?”虞丞相追問。
“客舍掌櫃說他們一行有兩人,另一位年輕些的像是弟子,對了,當時這兩人和劉家發生衝突,用鬼使佈下鬼打牆,攔住了劉家人。”
“鬼使,”虞操行自言自語,“他不用鬼使。”
儘管這樣說,虞操行心中的懷疑並沒有打消,他喚了另一個下屬來,問讓他們沿著落雁湖的水系往下游找人這件事進展如何。
毫無進展。
不,並非毫無進展,派去的人發現了還有一夥探子也在沿著河流打探訊息,那方探子看身手出自武夷樓,不知道是誰花錢請的。
虞操行的屬下和武夷樓刺客之間發生過幾次小衝突,折損了幾個人,除此之外並無大事。
沒有人找到車山雪的蹤跡,就算有微光閣熄滅的黃銅青蓮燈作證,在虞操行眼裡,大國師依然生死不知。
“……我會派兩隊麻雀去青城,”隔著一面銀鏡,虞操行最後對胭脂鋪裡的密探說,“你安排一下,先接觸劉家看看,一定要確認那透過青雲路祝師的身份。”
“如果,”密探小心翼翼問,“如果真的是大國師……”
“不惜一切代價,”四個陰森森的字從虞操行口中迸出來,“格殺勿論!”
***
胭脂鋪外,不對大街的後牆小巷裡,有一男一女撅著屁股趴在牆上,正在偷聽。
他們耳朵所貼的牆壁上用粉筆寫著數個符文,正是靠這玩意兒,兩人才能聽到胭脂鋪裡密探和虞丞相交談的聲音。
這一男一女,男的叫李樂成,女的叫宮柔,正是大國師六個徒弟裡排行三和排行四的兩位。
自從那天將自家師父的命燈送到諶巍手裡,這兩個人,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