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沒回答他的問題,把眼神移開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什麼叫陶思稚那個性格,我看他幫你很多,要不是思稚教你做題,你現在在明德還是倒數的。”
“……”
“而且媽媽覺得你和思稚相處久了,性格也沒以前那麼暴躁了,這些都是他帶給你的變化,”她又說,“說到這個,雖然我不知道你當時和胡以追到底鬧了什麼矛盾,也一直信任你說的是他挑釁,沒跟爸爸一起責備你,但是打人總是不對的。他媽昨天半夜還給我發了他複查的ct,說肋骨還沒完全癒合——”
“——媽,”蔣舸不想聽了,打斷了她,站起來,“我困了,先睡了。”往樓梯走去。
他媽在後面追著說:“你怎麼這樣!”
蔣舸學了學她很喜歡的陶思稚,裝作什麼都沒聽到,徑自走了,也有些嘲弄地想,她要是知道陶思稚是同性戀,經常黏人地抱她兒子、要求牽手,今天甚至親了她兒子,還會不會對他有這麼多不知從何而起的憐愛。
走上樓梯,穿過走廊的時候,蔣舸接到了陶思稚的電話。
蔣舸還有心煩和遷怒,不大想接,看了一眼就把電話掛了,過了幾秒,陶思稚又打來了。
陶思稚的名字在螢幕上亮著,蔣舸彷彿能夠看到陶思稚執著的表情。如果不接,他一定會持續撥號。因此走到房間門口,蔣舸還是接了起來。
“蔣舸,”陶思稚在那邊叫他,拖長語調,彷彿有點得意地說,“你忘了什麼事。”
蔣舸覺得陶思稚語氣好笑,煩躁便好像少了許多,關上門,反問:“什麼事。”
“你沒有讓楊驍幫我註冊遊戲,”陶思稚說,“我已經準備好邀請碼,掛掉電話發給你。”
說罷,他把電話掛了,發了一串亂碼來,以及一個網址,說是新手填寫邀請碼教程。
蔣舸看了一會兒螢幕,沒找楊驍,自己下載了遊戲,按照陶思稚給的方法註冊了賬號,填入邀請碼,順手點了點遊戲內容。
不得不說,陶思稚玩的遊戲,開篇劇情就讓蔣舸沉默,女主角繼承了祖輩的破敗薔薇園,要在六個男主角的幫助下,將園藝發揚光大。
蔣舸想到陶思稚過劇情時認真的表情,自己都沒意識地笑了笑,把遊戲刪了。
躺在床上,或許因為是相似的黑暗,蔣舸又想起了在影院裡發生的事。
事實上,蔣舸覺得那並不能算是吻,最多是讓陶思稚安靜的方式,當時如果不安撫陶思稚,他會在電影院大聲喧譁。
陶思稚的想法總和正常人不一樣,連帶蔣舸和他在一起時,也變得不正常。
彷彿即便陶思稚喜歡蔣舸,蔣舸和他拉手、摟抱,嘴唇貼在一起,也是簡單的、不需在意承諾和關係就能被允許的。
因為陶思稚性格實在奇怪,和蔣舸所有朋友都不同。
蔣舸想著,拿起手機,想了想,給陶思稚發了一條訊息,問他:“30個鑽到帳了嗎?”
過了七八分鐘,陶思稚回覆:“到了。”過了一會兒,他很難得又發了一條資訊來:“你明天幫我用掉。”
第二天下午,蔣舸返校,回到寢室,陶思稚已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沒有玩手機,拿著一張紙緊皺著眉頭,蔣舸推開門,他也沒有發現。
張東勻坐在對面的椅子上,看到蔣舸進門,對蔣舸使了個眼色,用下巴指了指陶思稚。
“怎麼了?”蔣舸問他。
陶思稚還看著紙,一言不發,就像受到了什麼很大的打擊。
“唉,禍不單行,”張東勻憐憫地看了陶思稚一眼,告訴蔣舸,“剛才他班主任拿著前幾天填的秋遊報名表來找他,看到他在打遊戲,先把他手機收了,給他開了一張取手機的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