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陶思遠好像不是很信,道,“別騙我啊,你看沒看我能知道的。”
“哦,”陶思稚頓了頓,突然補充,“我是一點五倍速看的,但是看完了。”
“……好吧,”陶思遠說,“不懂的問題寫下來了嗎?”
陶思稚“啊”了一聲,陶思遠就說:“那就是沒寫。現在寫下來,我回家檢查,這是最後一部了,寫認真點,我今晚上還要連一至四月資料一起發給李老師的。”
“哦。”陶思稚答應。
“對了,”陶思遠想起來似的,問陶思稚,“蔣舸還在我們家麼?”
“在的。”
“你讓他接一下電話。”
陶思稚看了蔣舸一眼,說:“哦。”
蔣舸開口問好,陶思遠有點不好意思地說:“蔣舸,我今天得傍晚才能回來,能不能麻煩你幫忙把弟弟送去學校?”
蔣舸說可以,陶思遠便連連道謝,而後說了再見。
去學校的路上,陶思稚又想買蛋糕,但蛋糕店沒有開,陶思稚不是很高興,蔣舸便和他約好明天中午在鐵欄見,給他送過去。
蔣舸晚上也有家教課,十點課程結束了,他送老師下樓後,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陪他媽一起坐了一會兒。
他媽隨口問了問陶思稚的情況,蔣舸答了,而後彷彿若無其事地問她:“媽,你上次請到家的李純,是不是陶思稚的干預師?”
他媽立刻呆了一下,張了張嘴,沒說話,轉過了頭,有些不自然地看了幾分鐘電視,才問蔣舸:“思稚自己告訴你的?”
蔣舸“嗯”了一聲,她微微皺著眉頭,說:“他照理不應該說的。”又說:“可能很信任你吧。”
“是嗎。”蔣舸看著她,說。
“他是高功能的自閉,透過干預以後,行為特徵並不是很明顯,”蔣舸的媽媽向蔣舸解釋,“他家人不希望同學帶有色眼鏡看他,所以他被教育不要和人提起這些的。”
蔣舸沒說話,她又說:“思稚小的時候很可憐,你記不記得他生日那次,他爸爸提起的那個同學。小陶告訴我,幼兒園的時候,思稚的異樣不是很明顯,只是有點孤僻,注意力不集中,他們沒有發現他的問題。上了小學碰到了不太好的老師,因為他喜歡四處走動,不願意坐在固定的位置,也不太聽講,就把他綁在?教室的椅子上。同學也都嘲笑他,他的狀況才變得越來越壞。”
“好不容易交到那個朋友,也不是真心對待他,”她說,“小朋友沒有好的人教,哪有那麼正確的是非觀呢,騙他說願意去他生日會又不去,在背後叫他小偷,因為小偷才會被人綁住手。”
“我沒跟你說也是不想你對他有別的看法,像他這樣的高功能的自閉譜系是有很多成功融入社會的例子的。你也不要因為這個對他不一樣,陶思稚交朋友很不容易,你認識他也算是緣分。”
蔣舸低聲答“好”,她沒說什麼,又重新轉回去看電視了。
過了一會兒,她或許是想轉移話題,問蔣舸:“你在明德的女朋友怎麼樣了?就不能給我看看照片麼,媽媽又不是什麼傳統的人。”
蔣舸想了,對他媽說:“不是不能,但他可能不太符合你和我爸的標準。”
他媽笑了:“什麼啊,你說仔細點。你爸我不敢說,我可沒有標準。”
這時候,蔣舸的手機毫無預兆地震了起來,他忽然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是一個他想不到的人的名字。
蔣舸頓了頓,接了起來。
“蔣舸,我是陶思遠,”陶思遠的聲音彷彿從喉嚨裡發出,低得令人不適,對蔣舸說,“我在客廳的監控裡看到了一些東西,你方不方便現在出來跟我見個面。”
作者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