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舸把著方向盤,進入地下二層的時候,說:“陶思稚,你現在都敢一個人坐早高峰的地鐵了。”
陶思稚沒答話。
過了少時,蔣舸說:“我們剛認識的時候,第一次去坐地鐵,你在地鐵上抱我。”
“你說自己有點害怕,抱得很緊,”他說,“不過你沒什麼力氣,所以我也不痛。”
陶思稚非常不想跟蔣舸一起想那些事,他覺得生氣,想要馬上離開蔣舸的車。
但蔣舸似乎並沒有發現陶思稚生氣,他目視前方,像試探一樣,將手越過座位中間,很輕很輕地握住了陶思稚的手。
他的手還是很冰。
停到一個離電梯很近的固定車位上以後,蔣舸就放開了陶思稚。
他們在不同的樓層下電梯,陶思稚的低一點。
走到自己的工位上之後,陶思稚開了電腦,但是有點心不在焉。
陶思稚覺得蔣舸把他們坐地鐵的過程說得很奇怪,而且當時整件事中,坐地鐵是最不重要的一段。
他不明白蔣舸為什麼把坐地鐵記得那麼牢,卻反而不說別的。
第7章
蔣舸所說的事發生在5月20號至5月21號。
對陶思稚來說,那是一段與蔣舸的形容完全不同的記憶。如果請陶思稚把來龍去脈說清楚,他會說得很完整、很長,但絕不會著重提起什麼擁抱。
那是陶思稚的一場驚天大災難,一次巨大的錯誤、災禍。
陶思稚至今記得,在5月20日,週三傍晚,休息時間的寢室裡,大約18點07分,蔣舸接到了一個電話。
當時,陶思稚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玩遊戲。
他已經半個月沒抽卡了,覺得自己抽不到很好的卡,又沒有理由讓蔣舸幫他抽,內心有些困擾。
這段時間中,蔣太太又邀請陶思稚去她家裡吃過兩次飯,但蔣舸都沒有怎麼理會陶思稚,和陶思稚的交流非常少。
聽到蔣舸說話,陶思稚忍不住聽了一下。
不知對方和蔣舸說了什麼,蔣舸回答:“哦?定在哪裡。”
“不行啊,我住宿。”他說。
過了一會兒,他又對電話那頭的人說:“不知道這種重點高中有沒有好翻的牆。”
“行吧,我問問。”蔣舸掛下電話,轉頭叫了那天也在寢室的張東勻一聲,問他:“學校晚上有沒有什麼地方方便我出去?”
“現在不清楚了,”張東勻搖了頭:“我們以前用過的地方,因為去年有個人想進來找女朋友,被保安抓到,已經被學校封起來了。”
張東勻是體育特長生,經常夜不歸宿,陶思稚一直以為他是去校外比賽,至今才豁然頓悟,可能有時候是在外面玩。
明德中學大部分學生規矩得過頭,因此學校對宿舍的檢查並不是很嚴格,連學生偷帶手機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在光天化日之下拿出來,便不大會管。
“你要幹什麼?”張東勻問蔣舸。
“我朋友後天要去上學了,約我到網咖開黑。”蔣舸皺著眉頭。
張東勻嘆了口氣,說:“現在門不好出啊。”又問蔣舸:“你當時為什麼會選住宿,我看你沒什麼住宿的必要。”
“我爸逼的。”蔣舸簡短地說。
這時,心懷鬼胎的陶思稚主動地加入了他們的話題:“我知道哪裡能出去。”
開口的時候陶思稚覺得自己十分機智,談判能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當晚就後悔了。
“你知道?”蔣舸轉頭看他,眉頭還是皺著,看起來並不相信陶思稚。
“我知道,”陶思稚告訴他們,“我每週在校園裡徒步巡查兩次,檢查校園的環境有沒有發生變動,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