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刻鐘後,小丫頭領著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丈進來。
老丈戴著汙糟糟的搭耳棉帽,穿著油光光的灰色大棉袍,渾身落滿了雪花。哪怕之前不是許蘭因本人看到,也一眼認出了他,正是用玉如生肌膏和小木牌、兩個銀角子買走原主兩棵黑根草的張姓老丈。
他一進來,就大著嗓門埋怨道,「小丫頭,你利用了我名頭這麼久,我來討債了。」
許蘭因迎上前,吃力地屈了屈膝,笑道,「真的是張爺爺。哎喲,貴客臨門,快請坐。」
把許蘭月和趙明希打發走,丫頭上了茶,又讓人去準備上好的酒菜。
張老神醫喝了幾口熱茶,擺手道,「酒菜後一步說,先把我的徒弟安排好,若我要在京城住下,就住你家。」
他的徒弟是個青年後生,沒讓他進上房,直接請去了廂房。
許蘭因聽了,又讓人在前院收拾出一個院子,先請他的徒弟過去,好好款待。
張老神醫見許蘭因安排完了,看了看她,才說道,「之前老夫看到的是個傻丫頭,現在伶俐了,還伶俐得不像一般人兒。」
許蘭因笑道,「那時候年少不知事,現在長大了。」
張老神醫不耐聽許蘭因解釋,迫不急待地問,「丫頭,我傳授給你的那個什麼催眠……」
這件事還是傳出去了。
許蘭因笑笑,讓屋裡其他人下去,又艱難地起身,屈了屈膝笑道,「還請張爺爺……」
她的話還沒說完,張老神醫就說道,「你的那個催眠,既然是老夫傳給你的,老夫總要會吧?」
許蘭因非常願意把催眠這項醫術或者技能告訴張老神醫。她提出請張老神醫在自己生完孩子後再回去,再幫著看看太子和秦紅雨的身體,還要幫忙治許蘭月的臉。心裡還想要一些珍貴藥材和學兩手醫術,卻沒敢提。
張老神醫道,「老夫是神醫,不是神仙,只能治治得好的病,卻治不好要死的人。太子能活到現在已是不易,有老夫當初給他留下的丸藥,也有御醫最精心的調理。他還能活多久要看他的造化,老夫治不了。其他的,那得看你的催眠值不值那個價。值,就成交。不值,老夫明天就走。」
許蘭因便打足了精神先從心理學講起,再講催眠的理論和作用,似給張老神醫開啟了另一個世界。
他們講到吃晚飯,再講到晚上,衛嬤嬤在門外催了幾遍,張老神醫才起身回客房歇息。
走之前,張老神醫說道,「老夫傳了你那麼好的技能,當得起你『師父』吧?」
這似乎搞反了師徒的定義,許蘭因還是非常高興。她想跪下磕頭,可肚子太大不好跪。
張老神醫道,「這個頭就留著你生完孩子磕。」
許蘭因就又倒了盅茶,雙手端至他面前,說道,「徒弟許氏蘭因,給師父敬茶。」
張老神醫笑眯眯地接過茶喝了。
第二天一早,張老神醫來和軒吃早飯,再繼續講。
三天後,張老神醫就能成功把他徒弟催眠,也不來找許蘭因了,自己關在院子裡繼續研究,不許任何人打攏。偶有想不通的問題去和軒找許蘭因探討,提的許多疑問讓許蘭因都無法解釋,或者說之前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經過討論,許蘭因對的催眠認識更深,技藝也更精湛了。
許蘭因覺得,張老神醫不僅是醫學天才,還是醫學「瘋子」。
當然,老頭是張老神醫只限於幾個人知道,沒敢傳出去,否則他在這個家就住不安寧了。
張老神醫覺得催眠值大價,分別給許蘭因和秦紅雨把了脈,說許蘭因懷的是龍鳳胎,還給秦紅雨了幾丸藥,讓她生產之前吃。
十八這天開始給許蘭月治傷。先把在傷疤處抹了藥,這是腐爛傷疤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