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溪水不深,只到人的膝蓋上頭,張夫人被撞趴在水裡,又趕緊爬了起來。衣裳濕透了,臉花了,石頭硌得生疼。她又疼又氣又羞,五官都扭曲了。
張夫人的丫頭搶先跳下溪裡,扶著她上岸,許蘭因和另幾個人把張夫人和她的丫頭拉上岸。
有備著衣裳的人趕緊把衣裳拿出來,給張夫人披上。
那個撞張夫人的小姑娘都嚇哭了,指著溫嬌說道,「你這麼大的人,怎麼走路呢,幹嘛撞我啊?」
另兩個小姑娘也說道,「你一路上瘋瘋顛顛的,這下可闖禍了。」又趕緊向張夫人陪禮。
溫嬌百口莫辯,也不敢辯,哭著跪下給張夫人請罪。
張夫人氣得沒有理她,低頭跟著當值的婆子去洗漱換衣裳。
許蘭因暗哼,那幾個小姑娘一出來她就留心了,清楚地看到是蒲家小姑娘推的溫嬌。這下好了,蒲家人有充分的理由可以鑑別那支釵的真假,還把禍推給了溫家。
哼哼,溫言的女兒,許蘭因巴不得她的禍再背多些。
眾人也沒有賞花的心思了,都回了映桃軒。
許蘭因去了正堂,蒲老夫人已經得到張夫人被溫二姑娘撞進溪裡的訊息,氣得要命。她讓蒲四夫人和蒲三奶奶趕緊去跟張夫人賠罪,又數落著溫家教不好孩子,溫嬌如何莽撞沒有禮數……
有人說,還好張夫人是將門之後,多年在西部邊陲,心性堅韌。若是一直生活在京城的婦人,還不得氣暈過去。
又有人說,溫家日漸敗落,後人一代不如一代。家主溫國公只知閉門煉丹,溫言就是一個草包。前幾年出了個惦記哥哥未婚媳婦跳崖殉情的溫卓安,上年又出了跟人爭紅牌被打死的溫卓麟。只有多年前的溫行有出息,還早早死了。
……
聽著趙無被人這麼冤枉這麼罵,許蘭因也只有面無表情地聽著。
不多時,蒲四夫人過來說,張夫人羞憤難當,已經回家了,蒲三奶奶攜著厚禮跟著去了張家。
溫老太太領著溫嬌去給張夫人道了歉,又過來給蒲老夫人請罪。
蒲老夫人沉著臉把溫嬌好一頓教訓,說她沒有大家閨秀該有的貞靜賢淑,回家應該靜下心來多讀女戒,少出門瘋玩……
溫嬌被訓得痛哭著磕了幾個頭,溫老夫人承諾回家禁她的足,讓她抄一百遍女戒。兩人連晌飯都沒吃就回府了。
第四百一十章 早年的莽撞
溫老夫人讓溫嬌上了自己的馬車。一上車,她就給了溫嬌一巴掌。
咬牙罵道,「蠢貨,跟你娘一樣蠢。非要去現眼,卻闖了這麼大的禍。這下,不僅徹底得罪了蒲家,也得罪了張侍郎。」
溫嬌一隻手扶著臉,眼裡只有怒火,沒有流一滴眼淚。說道,「是蒲七姑娘推的我,她們打主意要把張夫人推進溪裡,讓我背禍。我看出一點門道了……」
溫老太太混混的目光一縮,問道,「什麼門道?」
溫嬌說道,「四個有燕上釵的人,都出事了。第一個和第二個人是大伯孃和四哥,我記得前些年前的一個晚上,我無意中看到四哥拿著一支漂亮的燕上釵邊哭邊喊著娘親。那支釵好漂亮,在月色下閃閃發光,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釵。四哥說,那是他娘留下的,讓我不要告訴別人,我就一直藏下了這個秘密。有過這支釵的大伯孃和四哥都死了。第三個人是我二哥,上年,不知道他從哪裡得到一支燕上釵,跟四哥拿著的一樣。我還跟他吵了架,問他是不是偷四哥的,可他不承認。後來,二哥也出事死了,卻不知為何那支釵沒給嫂子和萍姐兒留下。今天,那支釵戴在張夫人頭上,她又出了事……」
溫老太太沒注意什麼燕上釵,還是喝道,「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溫嬌道,「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