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蘭舟也知道許老頭各種看不慣秦氏,怕他把秦氏氣出個好歹,點頭答應。
許慶巖穿著官服,讓季柱趕車,他和許蘭舟騎馬,一起去了小棗村。許蘭舟第一次騎著高頭大馬回村,喜得眉開眼笑。
許慶巖走後,秦氏的眼神黯然下來。
許蘭因把她扶去東側屋的炕上坐下,說道,「娘心裡還是怨著爹的,對吧?」
得讓她把心裡的憋屈發洩出來。
秦氏流出了眼淚。說道,「其實,想讓男人一心一意對你,何其難,是娘之前異想天開了……娘知道這個理兒,可就是心裡難受,堵得慌……」
許蘭因心疼地說,「娘,你還有我們,不管你們將來如何,我和弟弟都站在你一邊。你有氣就說出來,想哭就哭出來,莫憋在心裡,傷身子。」
秦氏卻是收了淚,掏出帕子把眼淚擦淨,苦笑幾聲說道,「你們都是好孩子,娘還有你們,這輩子也想得過了。唉,你爹回來是好事,他和周氏也不容易,受了那麼多苦,周氏還死了……我們活著的人要往前看,特別是你們三個,還有太長的路要走。娘已經想通了,只要你爹尊重我,疼愛我的三個兒女,娘就敬他,重他,以他為天。你爹是官了,將來你好找人家,舟兒和亭兒的前程也會更好……」
秦氏選擇原諒許慶巖。但她對許慶巖的要求降低了,只需要他的「尊重」,而不是之前心心念唸的「愛」。
許蘭因把秦氏的胳膊摟得更緊了幾分,說道,「娘要真的想通才好,不要面上裝得無事,心裡過不去那道坎,虧身子。」
秦氏長長嘆了一口氣,說道,「閨女放心,娘真的想通了。為了我的兒子閨女,為了我娘臨死時的囑咐,大婦的名分我也不能丟。」
她生母臨死時告誡過她,寧可死也不要給人當小婦。
許蘭因明白了,昨天秦氏讓許蘭月稱她為「大娘」,他們稱周氏的牌位為「二孃」,就是在宣示她的主權。再是平妻,也有大房二房之分,二房踩不到她頭上。
這樣她好,少了某些念想,她心裡也好過些。古代講的恩愛夫妻實際上就是互敬,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真正互愛,眼裡只有彼此的又有多少呢?
許蘭因從荷包裡拿出幾張銀票,說道,「娘,我賣黑根草掙了不少錢,這些錢你拿著,想怎麼花隨你。」
秦氏數了數,驚道,「一萬兩,這麼多!」又把銀票還給許蘭因,說道,「那藥是你採的,你自己留著當嫁妝。家裡有錢,你爹給了三千兩。」
銀錢上許慶巖倒沒有藏私。
許蘭因又還給她,笑道,「我還有不少呢,這錢是女兒孝敬孃的。」
母女二人推諉一番,秦氏才收下,笑道,「好,這是閨女對孃的孝敬,娘收下了。」
聽到許蘭月起來了,抱棋服侍她洗漱,秦氏和許蘭因出了屋。
許蘭月給她們行了禮,叫道,「大娘,姐姐。」
秦氏招呼小妮子近身,撫摸著她的頭說道,「好孩子,這裡就是你的家,莫拘束。今天讓人去買個小丫頭回來,專門服侍你。」又讓掌棋給她比尺寸,給她多做幾套衣裳鞋子。
大人已經不在了,只要這孩子心術正,就好好對她吧。秦氏看得出來,許慶巖非常疼愛這個小閨女。
許蘭月也看出來,大娘雖然溫柔和善,但不親近,就規規矩矩行了個禮,糯糯說道,「謝謝大娘。」
吃完早飯,許蘭月知道大姐要和大娘說悄悄話,就帶著花子去院子裡玩。花子也很喜歡她,汪汪叫著往她身上撲。許蘭月一點都不害怕,摟著花子又是跳又是笑,笑聲如銀鈴般清脆。
秦氏望向窗外,朝陽中那個小女孩笑得一臉燦爛,那道醜陋的疤似乎也不醜了。她輕笑一聲,說道,「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