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星辰剛要睡著又被驚醒,睡眼惺忪地看著走過來的奶奶和姑姑。
許蘭因坐在床沿邊,拿出一個小荷包在趙星辰的眼前晃著。
趙星辰說道,「姐姐是要把這個荷包送給我嗎?我很喜歡呢,放在枕邊就好。」說著,張嘴打了個哈欠,又閉上了眼睛。
許蘭因笑道,「嗯,是送給你的。」又道,「不過,你要先仔細看看荷包,這上面的小蜻蜓是什麼顏色?」
趙星辰又睜開眼睛,黑黢黢的眼珠跟著荷包轉,說道,「黃色和綠色,還有黑色,姑姑別晃啊,晃得我眼花,都看不清楚了。」
許蘭因繼續晃著荷包,又笑道,「嗯,小星星說對了,還看到荷花了嗎?」
隨著許蘭因的語言暗示,趙星辰看荷包的眼睛越來越迷離,最後閉上了眼睛。
許蘭因收起荷包,用輕柔又極具魔力的聲音說道,「肖肖,肖肖,你娘叫你肖肖,對嗎?」
趙星辰想了想,似乎看到了什麼美好的情景,笑了起來,閉著的眼睛成了彎彎的一條黑線。還嚕了嚕嘴,說道,「嗯,娘親叫我肖肖,爹爹、太祖、祖祖,都叫我肖肖。媽媽,媽媽我叫肖哥兒。姑姑、奶奶、爹爹、叔叔、依姑姑,嘉姐姐,都叫我小星星。」前面幾句說得比較慢,還有些磕巴,後一句說得很順溜。
許蘭因和秦氏對望一眼,這孩子真的是出身富裕之家,他不止有娘,有爹,有祖父(母)和太祖父(母),還有乳孃。
秦氏更是不可思議,這就叫催眠,平時想不起的事情快睡著了居然想得起。
許蘭因又問,「你怎麼一個人出來了,爹爹和娘親沒陪著你?」
趙星辰沒有馬上回答,又想了一下下,嘴巴翹了起來,嘟囔道,「坐車車,西山拜菩薩……媽媽說,看魚魚,坐船船……」
他說的有些顛三倒四,聲音也非常小,許蘭因還是大概搞懂了。
坐車應該是外出,西山拜菩薩,有可能是京郊的西山。撿他的老乞丐說是在荊昌府碼頭撿到的他,那裡正是京杭大運河的碼頭。
那麼,他的家很可能在京城。
許蘭因又問,「你姓什麼?」
趙星辰搖了搖頭,說道,「不,不知道。」
他太小,或許搞不懂「姓」是什麼意思。許蘭因又問道,「肖肖是你的小名,你是不是還有個名字?」
趙星辰說道,「哦,娘親叫我肖肖,還叫我——柴子肖。姑姑給我取了個新名字,叫趙星辰。我還有個名字,叫小星星。我一共有,」他頓了頓,小手舉起來比了個四,又道,「四個名字。」
他原來姓柴。這個姓氏很少,相較於大姓應該容易打聽一些。
許蘭因又問,「你和媽媽去看魚,媽媽呢?」
趙星辰一下哭了起來,眼淚從閉著的眼睛中滑落下來,哭道,「媽媽說,坐船船能看到桌子那麼大的魚魚,媽媽不見了,叔叔領我看,叔叔也不見了……我餓,爺爺給我饅頭……不要,不要割我,不要燙我,痛,痛……爺爺,求你了。嬸嬸,哥哥,求你了,好痛啊……唔唔唔……」
趙星辰放聲大哭,嘴裡不停地求著饒。
許蘭因不敢再問,心疼得心都糾緊了。秦氏哭了聲,又趕緊用手捂住,她聽許蘭因說,催眠的時候不能弄出大動靜。
許蘭因側頭對秦氏輕聲說道,「他的乳孃是惡奴,故意把他騙出去弄上船,再弄丟。」
問題是,他的乳孃為什麼要害小主子。主子和奴才一般沒有根本利益突出,有利益衝出的是大老婆和小老婆,還有嫡和庶,或者是兄弟之間的財產之爭……
秦氏哭著說,「肯定是這樣了,那些大家族裡,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的。孩子這麼小,他們怎麼下得去手,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