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願意跟這些村婦一般見識,木著臉轉去一邊沒搭理她。
那婦人自覺被怠慢,氣得嘀咕了一聲,「真的以為自己要當鳳凰了。哼……」
許蘭亭不高興了,翹著嘴說道,「我大姐從來沒想過當鳳凰。」
那婦人冷笑道,「不想當鳳凰,當初幹嘛倒貼啊?哎喲,嘖嘖嘖,家裡的地,後院的雞,賣藥的錢兒,恨不得把整個家都送過去。」
許蘭因不想跟她吵架,吵起來更讓別人看笑話。而且,這些話她說得都沒錯,最好再多說說。
許蘭因見許蘭亭氣得小臉通紅,說道,「小弟記住了,無關緊要的人和話,直接無視。搭理他們,你就掉價兒了。」
「哦。」許蘭亭把頭埋進許蘭因的懷裡。
那婦人氣著了,指嗓罵槐唸叨開了,趕車的許老漢就把話岔去了別處。許老漢是許家族親,許蘭因姐弟要叫她五爺爺,兒媳婦跟秦氏的關係也不錯。他雖然不喜歡許蘭因,但總不好當著自己的面讓別人把許家小輩欺負狠了。
到了縣城門外下車,許老漢又說了下晌未時來接,過時不候。
許蘭因兩姐弟步行去千金館。兩刻多鐘的路,還有一半路程是她抱的小正太,這孩子的身體太弱了。
先去賣藥,這次的藥更少,只賣了四十二文錢。常給許蘭亭看病的是韋老大夫,他們又去了他的桌前。
韋老大夫正在給一位姑娘看病,更確切地說,是在給這個丫頭的小姐看病。
丫頭說,「韋老大夫,我家小姐吃了一個多月的藥,還是不見好。現在不光心慌,還心跳過速,脾氣也比平時煩躁了不少,晚上睡不著覺,臉上起了許多紅疙瘩……」
韋老大夫白髮蒼蒼,一臉的滄桑和慈悲,看著就像醫術高明又經驗豐富的老大夫,所以許多人都願意找他看病。
他為難地說,「我給胡小姐把了四次脈,她的確不像得了心疾,或許是老巧才疏學淺了。實在不行,帶她去省城,或是京城找好大夫瞧瞧。」
許蘭因聽了個大概,覺得那位胡小姐更像是得了某種心理疾病,還比較嚴重,造成了內分泌失調。
她當然不可能多嘴了。
等到那個丫頭走後,韋老大夫給許蘭亭看病。他眼裡有了疼惜,說道,「這小兒先天不足,後天又養得不好,以後要精心些。不僅要長期吃藥,還要加強養營,多吃肉、蛋、紅棗、枸杞、山藥……若是條件好,適量吃點人參和燕窩就更好了。」
他的目光讓許蘭因很暖心。許蘭因道了謝,看病加撿藥,花了六百多文錢。
這麼多錢讓許蘭亭心疼不已。一出了醫館,他就扯著許蘭因的裙子說,「大姐,韋老大夫說了,可以用便宜些的藥代替。你花了這麼多錢買藥,就沒有餘錢買香脂了。」
許蘭因捏捏他的小瘦臉說道,「那藥里加了一片人參,所以貴一些。用了好藥,弟弟的病就能好得快。」
許蘭亭被感動了,眼裡都溢位了淚水,囁嚅著說道,「大姐,剛剛我還在心裡說你敗家了,真是不應該。」
許蘭因笑起來,說道,「不怪小弟這樣想,大姐原來是挺敗家的。」
許蘭亭更感動了,捏許蘭因的手也捏得更緊了。
兩姐弟正說著,沒注意一匹馬突然奔跑過來,驚得路上的行人趕緊讓開,許蘭因抱著許蘭亭想避讓已經來不及。
眼看馬就要踩著他們時,騎馬的人猛地拉住了韁繩。馬的前蹄高高躍起來,驚叫一聲。
騎馬的是一位十四、五歲的錦衣少年,五官俊朗,又高又瘦。他瞪大眼睛喝斥道,「不要命了,信不信小爺一鞭子抽死你們。」
少年正處於變聲期,惡狠狠的大嗓門聽來甚是恐怖。
第二十七章 背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