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幾十載,尊他一聲「昭元仙尊」。
燕方時秘而不宣的評價,久久徘徊在風聽寒心間,執劍斬殺邪祟的男人果決冷肅,縱使這句話不是給他的,他也當得起這句話。
那邪祟甚至都沒有機會掙扎,就被三秋一劍誅滅,被吞噬的怨氣沒了拘束,瘋狂地朝文榮湧去。
「啊啊啊啊啊,不啊啊啊啊……」
枯瘦的身體發出最後的哀嚎,為江陽邪祟一事畫上了句點。
霜花傾落,傅斯乾款步而來,三秋上沾了邪祟的血,隨著他的足跡零零散散落了一地。
「看到了嗎?」
看到了。
風聽寒張嘴想說話,卻吐出一口血來,意識也開始渙散。還以為能扛得住這人完全釋放的威勢,現在看來還是太勉強了,什麼時候他的修為才能恢復呢?
他在暈倒之前,看見一個向他奔來的身影,然後他落入一個有些涼的懷抱。
傅斯乾攬住懷中人,堪堪鬆下一口氣,這口氣剛松完又愣住了。
發生了什麼事,四周這是什麼鬼?
屍橫遍野?!
被威壓逼昏的不止風聽寒一個人,他還是最能扛的那個,硬是撐到傅斯乾結束戰鬥,其餘修者就比較慘了,早早昏了過去。
傅斯乾看著倒了一地的人,平靜地吐出一個字:「草。」
草,這是一種植物,也是一種態度。
傅斯乾捏著懷中人的手腕把脈,一心二用,甚至在心裡給剛才那場戰鬥做出一個評價: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敵方死得透徹,他方倒了一地。
風聽寒脈象平穩,只是被威壓沖得沒緩過來,其他人連血都沒吐,想來情況應該比風聽寒更好。傅斯乾用這個理由說服了自己,攔腰抱起風聽寒,尋了棵樹坐下,冷靜地等著眾人甦醒。
身上傳來一陣熱意,傅斯乾在懷中摸索了下,摸出一顆小珠子來,那是之前在無垢城小天地中,封止淵給他的芥子境。
過了這麼些時日,他都快忘記這東西了,傅斯乾端詳著手中的珠子,不明白它為什麼會突然發起熱來。
珠子越來越熱,幾乎有點燙手,風聽寒突然呢喃一聲,傅斯乾將芥子境收進儲物鐲,輕輕拍了拍懷中人,將他臉側滑落的頭髮拂開。
剛才一直拿著芥子境,傅斯乾手上沾了點熱意,中和了平日裡的寒冷,溫度恰好,惹得風聽寒小幅度在他掌心蹭了蹭。
滑膩的觸感令他渾身一滯,似乎全身的血液都朝著掌心湧去,傅斯乾鬼使神差地捏了捏風聽寒的臉,拇指擦著他的嘴唇,一點點用力,壓著那唇瓣捻得鮮紅,仿若一片嬌艷如血的玫瑰花瓣。
「師尊?」
細碎的聲音從喉間滾出,宛如幼獸般嗚咽,混雜著不自覺的依賴,黏糊溫軟,誘人至深。
他被蠱惑了。
在那聲音擦過耳際時,傅斯乾下意識收回手,有那麼一瞬間,他想低頭咬上去,想將那花瓣含在齒間舔舐,想用舌尖品一品是什麼味道,想試試究竟有多麼軟。
他從錯綜複雜的思緒中認清一個事實,他對風聽寒產生了慾念。
林葉瀟瀟,清風寥寥,在這一瞬間,世間萬物都失去了聲音,他長久凝視著懷中的人,沒怎麼掙扎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為這個人而來,喜歡上這個人,自然也是理所應當。
傅斯乾唇邊漾開溫柔笑意,在他承認自己內心的同時,丹田裡湧起一陣熱流,在四肢百骸流淌,源源不斷的靈力沖向丹田。
傅斯乾微訝,他這是突破了嗎?
不對,不是突破,原主停留在渡劫期已久,再突破境界就是飛升了,現在這種變化更像是有所領悟,促使神魂更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