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安然直接掀開轎簾去扶她,旁邊就有人提醒他,要先踢轎門,安然笑道:「我們家不用這個!」這話當時引來賓客們的一陣鬨笑,一些笑安然太心急了,一些笑安然以後要做粑耳朵……
只有她知道,安然省略這個環節,是在踐行他願意讓她當家作主的承諾,並把這個承諾,在婚禮上表現出來。
雨桃曾是方太太的陪嫁丫頭,這一次,再做陪嫁姑姑,做得得心應手,她一直侍立在容問凝身邊,安慰她,讓她不要緊張害怕。
容問凝道:「姑姑,我不怕的,他都沒踢我轎門。」她要嫁的男人願意把她捧在掌心裡來疼惜,為此,他不怕被人笑話。
雨桃有些感慨:「阿凝,五爺會待你很好的。」方太太遇到的人,好是好,可惜都好在了其他地方,對方太太一點不好。
容問凝也不知等了多久,才有喜娘擁著新郎進來,在喜娘的綿綿祝詞中,他們完成了掀蓋頭,喝交杯酒等洞房禮節,隨後,人都退了出去,洞房裡就只剩下了兩個新人。
安然坐在容問凝身邊,誰也沒說話,洞房裡靜悄悄的,就聽著一對龍鳳喜燭燒得「嗶嗶剝剝」地響,不知怎麼的,就覺得氣氛有點尷尬。
還是容問凝說:「你……有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那個……我們就歇了吧。」
安然也有點緊張,一直在醞釀著情緒,聞言,忙道:「阿凝!我想給你跳支舞……給你一個跟別人不一樣的洞房花燭。」他都編過那麼多的舞,都是跳給別人看的,這一支舞,是為自己跳的。
「什麼舞?」
「專門給你編的脫衣舞呢,我偷偷練了好多遍。」
容問凝輕啐道:「沒點正經!」
「阿凝,陪我一起跳。」
「我不會跳舞。」
「你不用跳,跟著我就是。」
脫衣舞?想想這舞蹈的名字,就知道這個舞不正經。容問凝推辭道:「一個觀眾都沒有,跳給誰看呀?」
「跳給咱們自己看啊。阿凝,來嘛,就當哄哄我嘛。」容問凝委實頂不住安然的撒嬌,一顆心被軟化得像灘水一樣,她還是努力端著,說:「陪歸陪啊,你要是不正經,我就不陪了。」
安然打蛇隨棍上,笑道:「不正經,肯定不正經!」湊到容問凝耳邊,問:「哪個人在洞房裡還講正經?」
容問凝作勢要打安然,安然已經笑盈盈地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清唱起來:
「走在你的面前,回頭看你低垂的臉。」他真的側著頭,看著她。
「笑意淡淡倦倦,驚覺有種女人的怨。」他伸手,輕輕撫過她的眉眼,引得她陣陣戰慄。
「想起很久沒有告訴你,對你牽掛的心從未改變。」他狀似不甚經意的樣子,原地旋了個圈,揭下新郎的帽子,隨意地往地上一丟,雖然看起來像個不經意的動作,但在安然刻意的舞美編排之後,顯得帥氣又邪魅。
「外面世界若使我疲倦,總是最想飛奔到你的身邊。」唱完這句,他一邊表演著向容問凝飛奔過來的舞蹈動作,一邊把新郎服上的衣帶一一解開,最後扯開衣袍,舞出一片紅雲,又唱:
「是你給我一片天,是你給了我一片天,
放任我五湖四海都遊遍,從來都沒有一句埋怨。」他鬆開手,紅雲飄落,委頓落地。他穿著白色的中衣,回頭看著她,目光如水,淺笑如水,柔情如水:
「是你給我一片天,是你給了我一片天。
就算整個人間開始在下雪,走近你的身旁就看到春天。」他動作柔軟如水,一步一舞地走向她,帶著萬種柔情,像要把她溺斃在自己熊熊燃燒的荷爾蒙裡。
「走在你的面前,回頭看你低垂的臉。」這一次,他沒側頭看她,而是把她從床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