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安然不肯與他相認,他不想問為什麼,畢竟每個人的內心,總會有脆弱而不願示人的時候。他只慶幸,過了三年,安然終於肯恢復從前的樣貌來見他了。
安然也回以有力的擁抱,沒有說話。
杜寧啟把安然延進自己的房間坐下,叫人上了茶,開口便問:「阿然,這次你來見我,可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只要我力所能及。」
安然道:「子瑾……哦,想是子瑾還不知道,我有字了,字子慕。」
杜寧啟哈哈一笑,伸手隔著茶几,在安然肩頭重重一拍:「我啊,其實是個粗人,我還是覺得叫你阿然親切些!你要喜歡,也可以叫我『阿寧』……咱們私底下這麼叫,不讓那些學究們聽見就是。說吧,什麼事?」
安然便不客氣地道:「阿寧,你知道我在洛城就是個樂官,沒別的本事,就會唱歌跳舞。我想在晉江城,組建個軍樂……隊。」軍樂團只怕組建不起來,勉強湊合個軍樂隊吧。
「軍……什麼隊?」
「軍樂隊。」
「那是幹什麼用的?你不會是想給軍營裡的兵卒裡唱歌跳舞吧?……阿然,那個,是軍伎們的事。」杜寧啟知道安然雖然喜歡唱歌跳舞的,但走的是高階路線,絕不能跟那些低賤的樂伎相提並論。
他有點擔心安然是不是急於從配所脫身出來,所以,不惜貶低身份,搶軍伎們的生意。因此,杜寧啟趕緊寬安然的心:「阿然,只要你願意,我跟何大人說一聲,叫你搬來我府裡住著就是,不用你幹什麼。」
這時代,完全沒有軍樂這個概念,顯然,杜寧啟把軍伎給兵卒的唱歌跳舞理解成了軍樂。
安然道:「我今天在城頭上擊鼓了。」
「我聽見了,還去看了你。鼓聲是個激發兵卒們士氣的好法子,後來我下令叫人跟你一起擊鼓。」
安然道:「那就是軍樂。」
杜寧啟不太理解:「你不過就是敲了幾下戰鼓而已,就是軍樂了?」那他平時用鼓聲傳達號令,也是軍樂?
安然解釋說:「軍樂就是透過歌舞器樂的形式,激發兵卒計程車氣,撫慰他們的情緒,排解他們的苦悶,平息他們的激憤,總之,就是透過歌舞器樂,調節兵卒們的情緒,讓兵卒們的情緒,保持一種比較飽滿又平和的狀態。專門進行這項工作的人,就是軍樂隊。跟軍伎是兩碼事。」
其實,安然對軍樂團也並不瞭解,他是憑著自己對軍樂團的理解來闡述軍樂隊的含義。隨後,安然又跟杜寧啟描述了一下軍樂隊要做的事情和可以在軍隊中發揮的作用。
杜寧啟對於歌舞器樂是個門外漢,就會看得熱鬧,聽了安然的闡述也是一頭霧水,理解無能。
不過,能夠透過軍樂的表演,讓兵卒們保持飽滿的戰鬥激情,同時又維持比較平和的情緒,這一點,很讓杜寧啟動心。
最後,他憑著對安然的信任,道:「行,你想搞個軍樂隊,這事我會支援你。這事就讓你出頭來辦,你就當這個軍樂隊的……軍樂隊的頭兒該叫隊長?還是什長?」
「隊長。」
「嗯,行,就由你來當隊長,歸我直接統領。我馬上就寫信叫人去跟何大人支會一聲,把你調到我府上來。另外,你想在軍營裡呼叫什麼人,跟我說一聲就行。」
杜寧啟說完,叫安然坐著喝茶,他去書房簡單寫了通訊,叫下面兵卒給何所丞送過去,又吩咐隨軍文書,明天補個呼叫安然的文牒給配所,辦理正式呼叫手續。
一會兒,杜寧啟回來,又吩咐下人給安然準備客房,然後又道:「回頭,我叫人給你收拾一處僻靜點的營房,給你們軍樂隊一個排練的地方。以後你想睡營房就睡營房,也可以隨時來我府上睡客房。」
安然道:「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