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長老只管驗丹,之後的事和他不沾邊,此刻送他們有點吃虧。但仇長老畢竟是煉藥師公會的人,他們要是不送,萬一仇長老記恨在心,他也能聯合其他人使絆子。
各方勢力的目光落在時淵夜身上,權衡之下,做出了不同的選擇。
時淵夜不管他們之間的暗潮湧動,辦完事也不和煉藥師公會的人寒暄,而是詢問沈驍什麼時候回去,他要去府上做客。
我們上次把酒言歡還是十一年前,現在想起來恍若昨日。和你推杯換盞,月下共飲,那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時淵夜繞過仇長老,站在沈驍面前笑說著當初帶走沈灼前的事,一點也沒有身為一宗之主的架子。
沈驍也有一些感慨,當年時淵夜看中沈灼,和他們夫妻商量收沈灼為徒。那個時候他們誰又能想到,沈灼這一走差點成了永別。
時淵夜收沈灼的心是真的,凌霜雪收沈灼的心也是真的,他們師兄弟都看上沈灼,寵弟的時淵夜自然選擇退出。
毫無疑問,凌霜雪對沈灼也是真的好,夫妻二人沒有什麼不滿足。
而且在這個緊要關頭,他們兩個人都選擇住在沈家,這是對沈家無聲的支援。
十年前,面對沈灼被奪舍,師兄弟保持沉默。十年後,沈灼歸來尋找真相,他們不再視而不見。
沈灼還在閉關,這一次他閉關的時間有些久,若非凌霜雪說沒有問題,他一定會在比賽正式開始前現身,其他人都要惴惴不安地等待。
時淵夜進了沈家便先見了凌霜雪,瞧見他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的髮色,輕嘆一聲,默默地遞上丹藥,對凌霜雪的病情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
凌霜雪傷勢中有著致命的一點,因為身體不能恢復,每一次金色力量的使用都是在消耗他的壽命,最直接的表現就是頭髮的顏色。
事情過去那麼久,凌霜雪也有按時服用時淵夜讓溫如寧帶來的丹藥,黑色的髮間依舊有少量的灰白,可見他當日動用的力量不少。
時淵夜遠在幻月仙宗無力阻止,事情發生後多說亦是無用。他能做的就是給凌霜雪更好的丹藥,讓他的身體更早地恢復。
凌霜雪拿過藥瓶看了看,笑道:師兄受累了,謝謝。
你要是真怕我累著就給自己省點力氣,你當初聽我的多收一個弟子多好?多一個也能讓你把心分一分,不至於把全部的寶壓|在沈灼身上,覺得他活著就可以,自己怎麼樣都無所謂。
時淵夜告訴自己不要生氣,但話到了嘴邊情緒就跟著來了,他也是心疼凌霜雪。他知道凌霜雪看重沈灼,覺得沈灼可以挑起他的擔子,為此他越發不在意自己的身體情況。
長期以往,時淵夜真怕沈灼繼承神位不是到時候了,而是凌霜雪出了意外。
凌霜雪開啟藥瓶,吞下一粒丹藥,藥效即可就能看見效果,他髮間的灰色又褪了不少。
凌霜雪從耳邊勾了一縷長髮在指尖,他看著褪|去的灰色,笑道:師兄不必擔心,我會好好活著。
時淵夜頓感詫異,他之前各種旁敲側擊都不能讓凌霜雪有這樣的念頭,怎麼出來一趟反而變了?
難道是塵世的花花世界又喚醒他那顆早已沉寂如深潭的心?時淵夜越想越有可能,頓時喜笑顏開,連說三聲好。
凌霜雪見此笑而不語,他現在想活著,因為他有沈灼。如果他出了意外,留給沈灼的不單單是天下的重擔,還有無盡的比他過往的境遇還要痛苦的孤獨。
這份孤獨裡有愛慕化成的思念,不可棄蒼生而去的束縛,把回憶熬成糖的執念。
凌霜雪光是想一想便覺得胸悶,他給了沈灼愛不是要沈灼苦。
時淵夜陪凌霜雪小坐了一會兒,聊了點幻月仙宗的事。他隨聞人且出山,九尾貓留下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