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搖著描金的黑色摺扇似笑非笑,跟著安伯下去修整。
沈灼覺得有些熱,把衣襟拉開些許。偌大的正殿上,此刻只剩他和凌霜雪。
凌霜雪不要旁人近身,便留在位置上等沈灼安排好其他事宜,一起回去。他只喝了沈灼給的那點酒,不算醉,就是步子有些虛。
他的長髮垂下些許,瞧著沈灼步步走來,眼底生出笑意。他甚少參與這樣的熱鬧,感覺還不錯。
沈灼伸出手,問道:師尊,你還好嗎?
凌霜雪點頭,把手掌搭在沈灼的掌心,頓了一下又抽回去。他撐著矮桌站起來,道:無妨,走吧,回去了。
掌心殘留的溫度消失的很快,還不等沈灼捕捉就沒了。
凌霜雪從沈灼旁邊走過,沒讓沈灼攙扶他。沈灼回味了一下剛才那微妙的觸感,轉身快步趕上凌霜雪,和他並肩而立,佯裝虛弱道:可是我不好,師尊,你抱抱我。
凌霜雪停下來,他從沈灼的話語裡聽出一點撒嬌的意味,好似他不抱,沈灼就不走了一般。
這種把戲是和嬌嬌學的?凌霜雪認真思索,深以為然。
沈灼含笑,靈光落在凌霜雪的肩上,溫暖朦朧。沈灼伸出手,似要去抓那縷光,但最後抓到的只是凌霜雪的一縷髮絲。
沈灼微微傾身,在指間的長髮上留下一吻,抬頭看著凌霜雪,含笑道:遇上師尊,我便什麼都會了。師尊若是不信,可是試試。不管是撒嬌,還是別的。
晉江獨發
沈灼的話充滿了曖|昧的暗示,凌霜雪當然聽的出來,他感覺自己只是閃神了一瞬,回過神來已經和沈灼回到他的院子。
他們登上院子尾的小樓,這裡視野開闊,冬暖夏涼,頂部的小閣樓是沈灼的秘密基|地。他年少的時候偶爾會一個人爬上來呆在這裡,透過大開的天窗或外間的露臺眺望遙遠的星空,感悟天地的變化。
閣樓的佈局依舊帶著他的風格,是張揚的個性,但這裡又多了一點內斂的含蓄。因為是自己的秘密基|地,所以只有一張床,正對著天窗,夜幕暗合,便能瞧見漫天的星雲。
沈灼握著凌霜雪的手,帶著他一步步走上來,木質樓梯的輕響在黑暗中聽起來格外的清晰。
今夜天空不作美,蒼穹之上無星無月,躺在床上也只能瞧見暮色里人間的微光。
沈灼直接走向露臺,這裡有陣法屏障可以隔絕外界的風雨,但是不會影響裡邊人的視線。
站在外面,整個花錦城的景色都可以盡收眼底,那些喜氣洋洋的紅燈籠被高高地懸掛,家家戶戶留了一盞夜燈。
微光自低處而起,匯聚成星河,讓整個花錦城幻化成被星光照耀的蒼穹,星河倒灌,美不勝收。
沈灼席地而坐,他拍拍身邊的位置,抬頭看著凌霜雪,不要錢地笑著,一雙眼睛比樓外的星河還要耀眼,讓凌霜雪有種被灼傷的錯覺。
他在這雙眼睛裡看過倔強,敵視,仇恨,冷厲,殺氣,但最終那些都抵不過愛慕。
師尊,過來。沈灼見凌霜雪沒有動作,對凌霜雪伸出手。他的聲音低沉,有種撩人的金屬感,醇而動聽,氣息落在耳邊時,尤為的教人臉紅心跳。
在沈灼身後,是人間的煙火,他逆著光,橘紅色的光暈便在他的身後鋪開,墨色的長髮被染上溫暖的光暈,本該在陰影中的半張臉也有了亮色,五官更加分明,高挺的鼻樑下,嘴角的笑意不加掩飾。
面對喜歡的人,心情自然是格外的甜蜜。
凌霜雪喉嚨發緊,一陣心悸,眼前的沈灼比任何時候都還要好看,有著攝人心魄的魔力,讓人看一眼便心跳加速,不可自拔。
莫名的,凌霜雪的腦海裡記憶翻滾,曾經自己站在背後默默凝視的那一幕幕走馬燈般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