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是去河中船上。
所以不等凌霜雪開口,沈灼便要帶著他離開。
他們走了沒多遠,人群中傳來一陣騷動。
就算這是段家的地盤,你們段家也不能如此行事,你這和土匪有什麼區別?
男子中氣十足的聲音裡藏著兩分憋屈,沈灼尋聲而望,差點笑出聲。
宋煜書被人五花大綁,繫上紅綢,而紅綢的另一端在一位身著藍衣姑娘的手上,她打扮樸素,頭髮就紮了一根緞帶,連珠花都沒有。臉上遮著面紗,看不清容貌,只能瞧見一雙水靈的眼睛,彷彿會說話一般。
這雙眼太過熟悉,沈灼一眼就認出是段秋。
可需要幫忙?凌霜雪問道。
他和宋煜書沒有交情,但畢竟涉及到段家人,還是問一問沈灼的意思。
沈灼搖頭,笑容滿面,他握住凌霜雪的手,拉著他往暗處藏了藏,隱匿了身形,道:師尊看戲便好。
昔日宋煜書留書一封,連個當面告別都沒有。段秋嘴上是什麼都沒說,但心裡已經盤算好如何把人抓回來。她可不是溫柔聽話的乖乖女,她看上的東西還沒有能跑的。
許是不滿宋煜書咋咋呼呼,段秋瞪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想跑倒是跑遠一點,別讓我瞧見。
宋煜書神情一怔,垂下眼,低落道:你已經不需要我了。
誰說的?段秋眼底有了怒意,道:你問過我了嗎?
宋煜書啊了一聲,這種還需要問?他長了眼睛,他看的出來。他當初靠近段秋是被那一雙眼睛所蠱惑,即便沒有靚麗的面容,被那雙眼睛盯上,他也覺得心跳加速。
後來不斷相處,他一面止不住地心疼,一面又卑劣地慶幸。若是段秋無恙,追求她的人不知凡幾,在她眼中,自己這個小門派出來的弟子,應當是不惹眼的存在。
他照顧段秋,越陷越深。在段秋逐漸恢復之時,他猛然醒悟。這幾年陪伴他已經滿足了,之後的段秋會有新的人生,而他也該放手離開。
蠢貨。段秋嗔怒,靈動的眸子瞧著眼前這人,即便戴著面紗,從她的一顰一笑間,宋煜書也能想象到那張傾國傾城的臉是何等的明豔動人。
聽到段秋罵人的聲音習慣了,宋煜書不覺得生氣,他也覺得自己挺蠢,不然當初為什麼會鬼迷心竅地靠過去?
段秋一隻手拽著紅綢,另一隻手上拿著九節鞭,她手上用力把宋煜書拽的一個趔趄,用鞭子抬起宋煜書的下巴,沉聲道:招惹我之前連這點覺悟都沒有嗎?不過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讓你明白。
宋煜書覺得不妙,妄想掙脫,可段秋身邊跟著的護衛又豈是吃素的?他們釋放出威壓,宋煜書便動彈不得。
他放棄掙扎,洩氣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綁架啊,你看不出來嗎?段秋道:放心,我會通知你師門,拿不出嫁妝,就把你撕票。
你不能這樣宋煜書抗議,話剛說了一半反應過來不對勁,撕票的前一句是嫁妝。
嫁妝?
宋煜書瞪大眼,段秋飛了他一個閉嘴的眼神,拖著人離開暗市。
宋煜書當真乖乖閉嘴,因為他內心的震撼讓他暫時失去了言語。他想過自己不辭而別段秋會生氣,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在僻靜處圍觀的沈灼忍不住要給段秋鼓掌,她這行事風格頗有葉瀾溪的影子,這些年因病困於方寸之間,宋煜書對她的誤解不是一星半點。
這樣不會有事嗎?凌霜雪眉頭微蹙,有些不放心。
不管怎麼說宋煜書也是寫意宗的大弟子,段秋就這樣把人綁回去,寫意宗能善罷甘休?而且段家內部也不和諧,事情若是發酵,恐怕會帶來不好的影響。
他們是兩廂情願,又不是逼良為娼,能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