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槿無聲的望著她,眼裡滿是真誠,四目相對,虞姝也不曾移開眼,笑容滿面,梨渦淺淺,似是撥動了一池春水。
在這一刻,賀雲槿的心似春風拂過,無限溫暖蔓延。
虞姝從賀雲槿向來波瀾不驚的眼裡看出了些許波動,還以為他會說些什麼,可他只是垂下了眼,越過虞姝離開了。
「等等我呀!」虞姝提起裙擺追了上去。
宮牆深深,白雪皚皚,長街上女孩提著裙擺追上少年,越來越遠,月光灑下,把影子拉長。
到了宮門口,和另一邊出宮的豫王撞上了。
入宮的時候是豫王和喬磊,如今出宮卻只剩下他自己了,喬磊已被押入金吾衛大牢了。
豫王冷笑一聲,滿臉不屑,「四弟可真是好手段啊,搭上了郡主這條船,一個男人,卻要靠著女人,也真是夠廢物的。」
賀雲槿未開口,虞姝接了話,「豫王殿下一入宮就找貴妃娘娘,搭上了親娘這條船,弱冠的男子還要靠著娘親,豫王又比太子殿下好到哪兒去?」
虞姝嘴角輕挑,露出譏諷,笑話豫王像還沒斷奶的孩子,只知道找娘親。
「你……」豫王眉眼凌厲,往前一步。
與此同時,賀雲槿上前半步,把虞姝擋在身後,黑黢黢的眸子望著他,淡然道,「大哥,郡主年紀尚小,你不至於和一個小姑娘計較。」
豫王瞧著這兩人,一甩手,哼笑一聲,「好啊,既然郡主不識抬舉,那便不要怪本王不給郡主面子了。」
「本郡主向來都是被抬舉的那個,最不愛給人面子,豫王殿下今日大恩大德,我也記下了,來日我父王入京,一併報答豫王殿下。」
豫王以為她是被嚇大的嗎?
生在將門,什麼大風大浪不曾見過,哪裡會怕這幾句口頭威脅。
豫王黑了臉,轉身走了,虞家確實是心頭大患啊!
起先還想過等長宣郡主及笄,向父皇求娶郡主,可如今看來,郡主卻未必願意嫁他了。
寧願和賀雲槿那個廢物接近,卻偏偏對他帶著厭惡,真是不明白。
豫王一走了,虞姝和賀雲槿上了馬車,分坐兩邊,賀雲槿只坐了一點,面得碰到後背。
沉默了片刻,賀雲槿抬手捏了下袖口,開口:「你何必把話說的這樣絕,虞家會因此惹禍上身。」
虞姝低著頭,玩著腰間掛著的一個玉佩,「殿下,您聽過一朝天子一朝臣嗎?」
日後無論是誰上位,虞家都不可能有如今光彩了,除非,虞家押中了未來天子。
而虞姝得了先機,不得不為虞家籌謀,她不是為了私利,是為了虞家上下幾百口人的性命。
「可你就信豫王不會成為下一任天子嗎?」
在豫王勢力最盛的時候得罪他,著實不是明智之舉。
整個燕京,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因為,我知曉殿下會成為大燕的天子啊!」虞姝抿著唇角對著他笑,又一次重複了這句話。
才不過半個時辰,虞姝就對他說了同樣的話,讓賀雲槿無話可接。
「殿下要加油哦,我和虞家就託付給殿下了!」虞姝握起兩個小拳頭放在臉頰邊,再配上唇邊的梨渦,可愛到讓賀雲槿都不忍心移開眼。
對著他的時候,永遠都是這樣的溫柔、嬌氣,可對著豫王等人,兇的像是隻護食的小兔兒。
他當真有那樣重要嗎?
虞府距離皇宮更近,虞姝先下馬車,凌珠和思嵐在府門口焦急的等著。
「殿下,你的傷切勿沾水,明日我讓大夫再為你上藥。」
賀雲槿不曾開口,卻輕輕地頷首,答應了。
虞姝笑靨如花,「殿下,明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