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元坤,字雲鶴。
嚎啕大哭的聲音隨之傳出,凌靖軒拉著祁玉璽一路出了院子,走到了外面。嶽思元和凌中威也出來了。
「安安,讓他們這兩個失散了多年的師兄弟單獨在一起吧。我們恐怕要打擾四叔四嬸了。」
祁玉璽甩開凌靖軒的手往爺爺奶奶家走。還是翻牆進去開門,不過他沒把爺爺奶奶叫醒。幾個人都沒吃飯,祁玉璽去廚房找吃的。凌靖軒跟著去了廚房。凌中威和嶽思元心情複雜地參觀這個普通的農家房子。牆上掛著老照片,凌中威和嶽思元都看到了照片裡還年輕的「白景」,是他和祁四爺爺一家拍的。照片上,白景的模樣就和嶽崇景手上百里元坤的照片重合了。畢竟三十年過去,不管是百里元坤,還是嶽崇景,模樣上都有變化。這也是當初只看過照片的凌靖軒沒能第一眼認出白景身份的原因。
廚房在外面,凌中威小聲問:「百里爺爺明明活著,他怎麼沒有去找嶽爺爺,不回上京?」
嶽思元搖頭:「我不知道。不過我看祁玉璽的樣子,當年恐怕還有一些事是我們不知道的。不然他不會對我爸那麼仇視。」
凌中威朝門的方向看了一眼,說:「百里爺爺沒有把嶽爺爺趕出門,應該問題不大吧。」
「希望吧……」主要是祁玉璽的態度太不對勁了。
廚房裡,凌靖軒和祁玉璽在煮最簡單的麵條。兩人都不是廚藝好的人,只會煮最簡單的麵條。廚房裡青菜、雞蛋、肉都有。凌靖軒洗了青菜,祁玉璽把雞蛋打在鍋裡。
「安安,我師傅一直在找小師叔,所有人都認為小師叔已經過世了,但我師傅從未放棄。他始終相信小師叔還活著。也可以說,小師叔還活著這樣的希望是我師傅能活下去的唯一念想。」
祁玉璽把青菜丟到鍋裡,但凌靖軒能明顯察覺到祁玉璽身上的冰冷少了一些。凌靖軒拍拍祁玉璽的肩膀:「安安,長輩的事情長輩們會解決。作為晚輩,我們能做的就是在長輩需要的時候出力。我很高興,能做你的師兄。」
祁玉璽斜睨一眼:「打過我,再說師兄。」
凌靖軒苦笑:「那我這輩子怕是沒希望了。」
不過好歹這人願意跟他說話了。
祁玉璽對嶽崇景的痛恨不僅僅是因為師傅當年一身傷重的逃亡到這裡,還有別的事。但這件事他不會跟凌靖軒說。而在看到嶽思元之後,祁玉璽對嶽崇景的這種痛恨又再次湧了上來,不過這一回他忍住了。添飽了肚子,帶三人去找了空房間休息,祁玉璽回了自己的房間。他是睡不著的,心裡全部都是師傅,是受了太多年委屈和痛苦的師傅。
隔壁,白景,或者說是隱姓埋名的百里元坤也正在廚房裡給嶽崇景煮麵條。嶽崇景站在他身邊,寸步不離。分離三十年的師兄弟再次重逢,兩人都很激動,百里元坤也哭了。一直到嶽崇景的肚子發出飢餓的叫聲,相擁在一起的兩兄弟才分開,百里元坤洗了把臉,去給師兄弄吃的。
煮麵的空檔,百里元坤問:「嫂子和嶽宸還好嗎?」他沒有問父母怎麼樣,三十年了,父母應該,已經不在了吧。
嶽崇景摟住百里元坤的肩膀,稍稍用力:「芙英到美國的第三年就得病走了,流感,她沒挺過去。我,沒有照顧好師傅。師傅當時受了重傷,到美國沒多久,就過世了,臨走的時候,他一直叫著你的名字。」
百里元坤的眼淚往下掉,他不孝。嶽崇景抱緊他:「師娘是師傅走後十年走的。到了美國,我就把小宸的名字改成了思元。」
百里元坤的身體緊繃了一瞬。嶽崇景哽咽地說:「國家改革開放後,我每年都回來找你。我不相信你死了,我的小師弟,那麼聰明厲害的人,怎麼可能跟那些畜生一起死在咱百里家的祖墳裡。祖宗也會保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