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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麼意思?」同樣是這一句話,顧老爺的語氣已有些不穩,他顯然不敢相信顧曉山會採取這樣的手段。
顧曉山又道:「您多年不管事了,年紀又大,可我不一樣。」
「你是什麼意思?」顧老爺的語氣拔高。
「許多股東都更相信我,」顧曉山微微笑道,「加上我手上原有的股權、以及唐果果遺留的……」
「夠了!」顧老爺的聲音尖銳起來,簡直不像一箇中老年男人會發出的聲音,這麼聽起來,居然有些悽慘了,顧曉山聽著,心中居然也有些痠痛。
顧老爺沉默了下來,渾濁的眼盯著眼前的顧曉山。顧曉山確實是年輕力壯、頗得人望,能夠拉攏足夠的股東並不算很讓人意外。畢竟,但是顧曉山自己的股權和唐果果所得的部分,就已經在30上下,顧老爺手中有333。以顧曉山多年積攢的聲望,再撈一兩個持股超過3的股東和他抗衡,根本是毫不費力的事情。
顧老爺冷冷一笑:「我沒想到你這麼浮躁,如果你有這樣的心,應該開股東大會,冷不防地將我踢出董事會。那就有備無患了,現在你告訴我,難道不是打草驚蛇?你以為我就沒有辦法了嗎?」
「您說得對。如果我要逼您退出董事局,我就該打您一個措手不及。」顧曉山淡淡說道,「我沒有這麼做,因為我沒有這個打算。」
顧老爺眯著眼睛,看著他的兒子——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兒子:「那你的意思是?」
顧曉山說:「我的意思是,一家人,最重要就是和氣。做生意,也是一樣的。」
說完,顧曉山將茶碗中的茶湯飲盡,便站起來,說:「我還有工作,需要回去。畢竟,我現在也講究工作和生活的平衡了,得認真工作,下班之後好好和韌子生活。」
顧老爺一拍茶几,那用力之猛,險些將桌子上的茶碗也震落。顧曉山也為此感到訝異,他實在不能相信父親會如此失態。
「你這個傻逼!」顧老爺大聲地罵道。
顧曉山剛剛還是吃驚,現在是大吃一驚。
顧老爺一直隱忍自持、彬彬有禮,對待家人也是禮貌中帶著一絲生疏,哪裡會有這樣的表現?顧老爺卻顫著聲說:「我都是為你好啊!你要公司,你就拿去!你有這個本事,爸怎麼會不捨得給你?可是你怎麼可以將終身幸福交給那個不靠譜的浪蕩子?你是不是瘋了?你想落得和我一樣的收場嗎?」
顧曉山震驚無比,竟也倒退了一步。他忽然想起韌子的話,韌子說顧老爺不是為了別的,是擔心他的幸福才出手干預的。顧曉山嗤之以鼻,如今一看,竟然讓韌子這個傻子說中了,反而他自詡聰明人,卻不曾想到?
不,不是他不曾想到,是他不想這樣猜測。他想要一個安心的理由去傷害父親,對報復他這麼多年來對自己的冷淡嚴苛。
他與父親,在某程度上,竟然是心有靈犀的。
在父親剛剛那一刻的爆發後,二人之間的氣氛竟然也歸於沉寂。像過去那麼多年一樣,父子之間不曾說一句真心體己話,言談必是理智、利益與好處。
他倆彼此看著,一個年輕的,一個年老的,兩個人,站在透雕的窗欞旁。午後陽光隔著琉璃射入,巴西鐵樹的枝葉在風中微微搖擺。
空氣中塵埃浮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曉山才說:「他和我對彼此都很認真。不是您擔心的那樣。」顧曉山說這話的時候,聲音竟也是緊張的。
顧老爺微微搖頭:「我要怎麼相信?」
「時間,」顧曉山說,「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顧老爺抬起眼來,看著顧曉山。顧曉山也這樣用飽含深意的眼神看著他,但眼神中的柔軟與語氣的銳利形成鮮明的對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