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雪川同學,在一方是你戀人,一方是你兄弟的情況下,你又做出了什麼反應?
撒淼同學,是什麼刺激導致你後來會脫口說出“噁心”這樣的詞語,你對於自己當時的發言有什麼需要解釋的麼?
陶雪川同學,你怎麼看待撒淼同學的態度?
撒淼同學,你為何又把一切都告訴了輔導員,是惡意還是另有想法?
陶雪川同學,你的生活有沒有因此受到什麼影響?
撒淼同學,你真的無法容忍同性戀到了寧願跟整個寢室疏遠的地步麼?
陶雪川同學,你對此有何感想?
……
光想想這些問題,江堯都覺得扁桃體尷尬得要發炎。
怎麼說啊,跟不拿人當人似的,江堯把自己假設到任何人的角度去想象這些問題都渾身難受。
他和趙耀能做的也就到這兒了:一個寢攢一塊兒吃個飯。撒淼只要不傻就該明白他們的態度——別矯情,咱們就還是一個寢的兄弟。
至於他後面打算以什麼態度來對待寢室,那就是他自己的事兒,愛怎麼著怎麼著,能處就處著,不能處就這麼拉倒也不多可惜。
反正在江堯看來,只要還能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那問題就不大。
沉默吧,都沉默吧。
讓沉默慢慢沉澱情緒。
沉默是寢室的康橋。
不過事兒跟事兒之間也得分情況,不是所有事兒都能用沉默擱置著就給解決了。
沉默如果是他們寢的橋,那就是江堯跟江家的斷層。
避著走避著走都能一腳踩空摔個狗啃屎的那種。
江堯覺得自己吃屎也想不到,江越還能幹出給顧北楊打電話的事兒來,從食堂出來,顧北楊把他拉走告訴他這事兒的時候,江堯整個人都驚了。
你是多大個臉啊,江越。
你上回一個電話打過來接電話的差點兒挨頓揍,你是一點兒都不知道。
顧北楊顯然也還警惕著上回江堯抽的那通風,邊說邊後退了半步,瞪著江堯說:“我警告你啊江堯,人不能在同一件事上犯兩回渾,這次你要還敢跟我這這那那的,我絕對給你報到院裡,嚴格按照校規處理你。”
江堯恍然大悟,忍不住樂了:“怪不得剛才吃個飯一口一個校規校紀,拿話點我呢。”
顧北楊保持警惕。
食堂旁邊是一小片小花壇,說是花壇一年到頭也沒有幾朵花,大好的春天,一個罈子竟然能幹巴得連朵開完整的小花都沒有。
江堯在心裡嘆了一聲,摸出煙盒咬上一根,撐著地在臺階上坐下了。
跟上回比起來,這回知道江越把電話打到了輔導員那兒,江堯自己都有點兒吃驚自己平靜的反應。
不僅平靜,甚至還有點兒好奇。
“這回打電話說什麼了?”江堯邊數花邊問。
身邊一擠,顧北楊竟然也挨著他坐下了,還一伸手指頭拔掉他嘴裡的煙揉吧揉吧扔花壇裡,賤嗖嗖地說:“養骨頭禁菸酒。”
這人怎麼能!這麼他媽的!煩人!
江堯瞪著他的煙,心疼得喉嚨口猛地一抽抽。
一根小一塊錢呢!他天天順宋琪的煙,輕易都不捨得抽!
“也沒說什麼,就說你過年的時候跟家裡鬧了點兒不愉快,如果生活上有什麼不方便,讓我及時告訴他。”顧北楊非常簡短地把江越的來電內容轉述了。
實在是想多說也說不來,攏共也就這幾句話。
說完他盯著江堯的側面,想看他的反應,不出所料地看到了江堯嘴角譏諷地一翹,涼颼颼地說:“真感人,他再晚點兒找你我都該畢業了。”
“這不也就剛開學麼,時間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