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幹嘛去了?昨天跟我這兒發什麼瘋?”
“昨天不得等你先消消氣我今天才好過來。”江堯說。
“你丫兒少給我扯淡!”顧北楊指他一下。
顧北楊平時說話做事都拿著老夫子的派頭,信奉的是“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這一套,恨不得往身上背倆剪刀真去給祖國當園丁,東戳戳西戳戳,什麼都忍不住摻和兩剪子。
要是小學初中也就算了,別說大學,高中都沒人吃這一套,看他那副老氣橫秋的模樣煩都能煩死。
江堯煩他挺久了,還是頭回聽他這麼……青春洋溢地罵人。
“沒看出來啊,”他沒忍住笑了一聲,“社會我楊哥還會這麼說話。”
“平時那是給你們留著面子。”顧北楊翻他一眼,“一群不知道感恩的東西,真當誰樂意管你們閒事兒?”
“嗯嗯嗯,我的錯。”江堯憋不住地想笑,低頭撣撣外套忍住笑意,“歉我道完了,您看著處理吧,我上課去了。”
他說完真轉身就要出去,顧北楊“嘿”了一聲,喊他:“給我回來!”
“真當學校是你家啊這麼隨便?”他皺著眉瞪江堯,“你跟我好好說說,你昨天為什麼一聽你哥打了個電話就抽風,你是不是有什麼心理障礙?”
這他媽什麼問法啊,沒聽說過聊心理障礙還有打直球的。
“有沒有心理障礙都被你問出障礙了。”江堯有點兒心累,“你平時問話不是走山路十八彎風格的麼?”
“你別說有的沒的,”顧北楊清清嗓子,“還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跟多有擔當似的。我處理你什麼?我就算跟院裡提申請把你給開除又有什麼意義?”
顧北楊十指一交叉,往前傾傾身子看著他,認真地說:“江堯,你家裡的情況我不瞭解,但是身為你現階段的輔導員,你在校期間的身心問題我都是要負責的,我得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為什麼,你有什麼問題要及時跟我溝通,明白麼?”
“啊——”江堯懶洋洋地答應一聲。
“昨天是在辦公室,要是在街上呢?在馬路上呢?在……”顧北楊張張嘴,斷詞兒了,“在什麼危險的地方呢?你想沒想過你那一腳要是把杯子從窗戶踢出去,砸誰腦袋上,這個責任你擔得起麼?”
“我也是從你這個年齡過來的,我知道你覺得我說的都是廢話,你肯定在想哪來的那麼多如果,但很多如果一旦發生了你哭都來不及。”
“不要拿肆意妄為當做自己牛逼的資本,暴躁和暴力解決不了問題,一個連自己脾氣都控制不了的人,能指著他幹成什麼事兒?”
江堯看著他。
顧北楊一口氣說了一堆,又抬手指著江堯:“你別這麼看我,你就算今天也給我開個瓢該說的話我還是得說。”
“……”江堯揉揉臉,“我沒要揍你,我壓根兒沒表情。”
聽顧北楊說這些他其實什麼情緒都沒有,腦子裡想到的全是他爸媽——想到小時候看著他爸他媽每一次聲嘶力竭的吵架,與他爸不遺餘力落在他媽身上的拳頭,他媽恐懼又憤怒的神情,他爸魔鬼一樣失控的臉。
江堯知道自己脾氣差,一直都知道,但他從來沒想過,或者說抗拒去想,自己易燃易爆炸的脾氣跟他老子之間的聯絡。
他一直理所當然地覺得就算脾氣再差,也不會成為他爸那樣的人。
現在想想這份理所當然簡直是無憑無據。
意識到自己會越來越像一個厭煩的人,這感覺挺差勁的,光想想這個可能性都讓他……
壓抑。
“我……”江堯頓了頓,“等我願意說的時候再找你,行麼?”
顧北楊點點頭:“隨時。”
“謝謝,”江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