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嬌,還在那輛車上面。
橋邊圍觀的行人甚至注意到陸琛跳橋,大家都只聽到「撲通」一聲。有人的餘光瞄到一道黑影,從橋上落了下去。
「你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什麼?」
江邊的風既大又冷,在警察來之前,在橋邊圍觀的人群始終沒有散去。
季節雖已臨近端午,但江水冰冷,水中潮流暗湧。
車輛從橋上墜下來之後,徐元朗就自己從駕駛座的窗戶爬出去了。而林嬌還在車子的後車座上。
她的手腳都被繩子束縛住,嘴巴上貼著膠帶。
車子在水中不停下墜期間,她也從未放棄過求生。她還記得自己小時候,因為想學游泳,但最後卻差點溺死在游泳池裡的事。
時間一晃就是十一年,在所有的意識消失之前,她再一次記起了幼時救自己的少年。
水下詭譎,水上卻明亮透徹。
在記憶中的那束光亮裡,那個為她縱身而來的少年,身穿白衣……
「嬌嬌!」
忽然傳進聽覺的一聲呼喊,讓意識漸墮黑暗,本已合上雙眸的林嬌再一次睜開了眼,她被困在車子的後座上,手腳皆被繩子束住。
陸琛在玻璃窗外用拳頭敲打玻璃,他屏著氣息,已經不記得在敲打了多少次的車窗後,他終於看到林嬌又睜開了雙眼。
水中氣泡不停往上冒出,陸琛從駕駛座的視窗進入車內,然後再從裡面,將車門開啟。
林嬌暈了過去,她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來救她的人是誰,一如十一年前,那次在泳池溺水,她也沒有看清那個救自己的少年。
從小時候,第一次見面開始,陸琛知道林嬌討厭自己,所以那次在泳池救了她之後,他告訴泳池的救生員:「別說是我救的她。」
救生員原以為,是少年品德高尚,行好事不留名。卻不知道,少年只是卑微的希望,她能自己的印象少一點討厭和害怕。
他甚至不敢奢望,她能接納他。
-
林嬌有意識的時候,窗戶外面的陽光剛好照在她的臉上。
陸琛站在床沿邊,整張臉龐比起之前更要顯得瘦削與鋒利。醫生在和他說話,他眉頭緊擰,一副脾氣非常不好的樣子。
林嬌想動動手指頭喊他的名字,聲音到了喉嚨口,音節發出來,卻成了一聲嘆息。
陸琛聽到嘆息聲回頭,他幾乎是跪在了地上。
她的手被他捧在掌心,他掌心有硬硬的粗繭,抓握她的指節修長有力。
「嬌嬌,你能聽得到我說話嗎?我是陸琛。」
她當然聽得到,且努力想回應。
「醫生說,你之所以現在還不醒的原因,是因為溺水時間太久,大腦長時間缺氧所導致的後遺症。簡潔點說,輕則智力受損,重則成為植物人。可我不信。」
最後那四個字,陸琛說得很堅定。
「以前你都能醒來,相信這一次,你照樣也可以醒來,只是時間晚點罷了。」
「等我。」
最後,他吻了吻她的額頭,起身離開。
旁邊站著的醫生戰戰兢兢,不敢多發一言。
陸琛生來尊貴驕傲,從出生那一刻開始,他便已在這個社會的金字塔塔尖。那是很多人,哪怕窮盡一生,都無法達到那個高度。
可也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對待這個這個小姑娘的時候,溫溫柔柔,小心翼翼,彷彿生怕把她弄碎了。
「把東西備好放我車上。」走出病房,陸琛打了一個電話。
這時季佪才剛到x市:「你要鑿子和錘頭幹嘛?」
「嘟——」
看著被結束通話的電話,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