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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博遠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只能唯唯諾諾。
結果陸一心比他更唯唯諾諾,回家的路上頭都沒有抬起來過,一進家門叫了劉米青一聲媽媽,眼眶就開始紅。
於是陸博遠連罵都罵不出口了。
他實在不明白自己那天晚上那番推心置腹的話,到底是哪一句讓陸一心變成現在這樣的。
十八歲少女纖細敏感的心思讓陸博遠不得不的舉手投降,把教育女兒的重任重新交給了妻子劉米青。
劉米青的做法很直接。
她做了一些韭菜盒子裝在保鮮盒裡,週日一大早把陸一心從床上挖起來,讓她幫忙跑腿。
“我不去。”陸一心把自己埋在被子裡,遮住頭。
“你方叔叔前兩天發燒,我怕他沒什麼胃口才特意做的韭菜盒子。”劉米青把保鮮盒放在床頭櫃上,坐在了陸一心的床上,“我這幾天工作忙,你要是不幫忙送,我就只能找你爸爸去了。”
陸一心從被子裡探出頭,咬著嘴唇。
“你班主任說你高考志願意向表格也沒填?”劉米青把女兒額頭的碎髮捋到耳朵後面,“要不趁這次順便去問問你方叔叔?”
陸一心更緊的咬著嘴唇,這次眼眶開始變紅。
“怎麼你爸爸一回來你就變成小哭包了。”劉米青哭笑不得,“他那天晚上到底跟你說什麼了?”
他說方叔叔要走了。
陸一心在心裡回答,卻不敢說出口。
她這幾天的沉默頹廢還有一個連鄭然然都不能說的原因,那原因,和方永年有關。
她發現自己再也沒有辦法大聲的告訴大人們,她以後要嫁給方永年,她發現她自己甚至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理直氣壯的說自己最最喜歡方永年。
那天晚上,方永年像看隔壁小孩一樣的眼神,一直不停的出現在她的夢裡。
她,不知不覺的變得有點不一樣了。
那種,再也無法把喜歡掛在嘴邊宣之於口的不一樣,讓她覺得害怕。
她媽媽還在勸她起床,勸她帶著韭菜盒子去找方永年,就像她以前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一樣,讓她去找偶像,因為不管方永年說什麼,能見到方永年,總是能讓她變得開心。
她媽媽向來信任她,也很清楚方永年對她的意義,她一直都說,青春期那麼多躁動的荷爾蒙,總是需要有發洩的地方的,崇拜一個高材生學霸,總比崇拜那些虛無的電視上的偶像要來的靠譜的多。
但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對於這樣的信任,她開始覺得羞愧。
她甚至連像現在這樣穿戴整齊捧著保鮮盒站在藥房門口,都有些害怕走進去,害怕那扇她看到就會覺得開心的玻璃門。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
陸一心半張臉包在圍巾裡,惡狠狠地吸了口氣。
她非常討厭這樣的自己!
推開玻璃門,熟悉的歡迎光臨的叮咚聲之後,她已經一個星期沒見的,心心念唸的方永年在收銀臺櫃檯後面抬頭。
陸一心捧著盒子站在原地。
他又瘦了,臉色不好甚至有些灰敗,頭髮還是亂七八糟的很久沒剪的樣子,眉頭緊皺,五官嚴肅。
很兇,心情很不好的樣子。
“你先坐。”他指了指櫃檯另一張椅子,“我發完這封郵件再找你。”
她媽媽應該找過他了,就像她以前每次闖禍了一樣。
陸一心磨磨蹭蹭的挪過去,捧著那個保鮮盒,眼觀鼻鼻觀心的坐在椅子上。
完全沒有以前一來藥房就多動症一樣四處蹦躂的樣子,她安靜的毫無存在感。
方永年在發郵件的間隙看了她一眼。
她低著頭,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