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羞恥到不敢看白星梵的眼睛,於是蘇顏連忙垂下了眼簾,低著頭小聲回了句:“謝謝你呀。”
從白星梵這個角度看去,她的側顏幾乎完美無瑕,額頭光潔飽滿,睫毛長而濃密,挺翹的鼻尖與水潤紅唇形成了一個極為誘人的角度,但更誘人的則是她的耳珠與脖頸。
她的耳珠白皙肉圓,帶著一隻銀白色的鑽石流珠耳墜,脖頸修長纖細,鎖骨清晰平直,一條鑽石項鍊由頸間垂到了兩條鎖骨中間。
由於某種他不知道的原因,一抹無法忽略的紅暈浮現在了她白皙的面板上,一路從臉頰染到了耳珠,又燒到了纖細的脖頸間,如火勢蔓延,一路從她的身上,燒到了空氣中,燒到了他的身上。
車內的空間逼仄,密不透風。
他忽然有些口乾舌燥,眼眸越發的漆黑深邃,身體也微微有些緊繃。
這是他的情//欲在失控。
其實他很討厭這種身不由已的失控感,從小就討厭,如同墜入了兩壁光滑的懸崖,無論怎麼自控都無濟於事。
他喜歡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掌控在自己手中,長久以來,他也做到了這點。
但她是個例外。
從見到她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感受到了從未體驗過的失控感,這種失控感曾令他自我厭棄過很長一段時間,可是又無法自拔。
後來,索性放任自己沉淪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不動聲色地別開了自己的目光,言簡意賅,不容置疑:“不用再說謝。”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重申這句話了。
仔細聽的話,他的嗓音還有些嘶啞,猶如被火灼燒過。
蘇顏卻只注意到了他語氣上的冷硬,還當是自己不停說“謝謝”惹得他不高興了。
不過設身處地的想想,要是有個人在她耳朵旁邊感恩戴德的三句話不離“謝謝”這倆字,她也會覺得煩,不是那種厭煩,而是不耐煩,耳朵都要被磨出繭子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現在最好閉嘴不說話,保持安靜是最好,可是又忍不住地解釋了句:“你幫了我很多,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白星梵語氣淡淡:“不用感謝,小事一樁。”
蘇顏再沒了聲響。
在結婚當天淪為笑柄,以至於無顏回家這種事,對她而言像是天塌了一樣,但對他而言,確實是小事一樁。
人類的悲喜果然並不相通。
她的“謝謝”對他而言,說不定是真的微不足道。
但是除了說謝謝之外,她還能怎麼報答他呢?他可是白星梵,什麼都不缺,難不成以身相許麼?人家八成也瞧不上她,說不定還覺得她自取其辱呢。
而且她也沒打算以身相許,因為她有自知之明。
輕嘆口氣,蘇顏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扭頭看向了車窗外。
天色陰沉如夜,洶湧的雨勢不減分毫。
漆黑的車窗上倒影著她的面孔,神情略有些呆滯,看似是在看窗外,實則在發呆。
人的腦子不能閒下來,一旦閒了下來,各種煩心事都湧上了心頭,婚禮上的一幕幕再次捲土重來,她再一次的體會到了靈魂被撕裂的感覺,委屈與憤恨感在頃刻間席捲心扉。
她真的很想當面質問謝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呀?
既然你愛的是姜杞,為什麼要主動追求我?為什麼要娶我?玩弄我的感情麼?
即便你反悔了,不想和我結婚了,為什麼不能給我留下一份體面呢?一定要在婚宴中途當著所有親朋好友的面踐踏我的尊嚴麼?哪怕是和我逢場作戲到婚宴結束再攤牌也行啊,反正我們也沒領證,婚禮什麼都不算,你為什麼一定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呢?為了看我丟人現眼麼?還是為了讓我對你失望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