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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無數畫面在腦海中歷歷翻過,猶如書頁一般,清晰的記載著每一幅畫面,每一個場景,一筆一畫,都看得清清楚楚。
雖然早在此之前,長淵就已經恢復了丟失的記憶。
可那縷元神畢竟被封印太久了,他被迫接受了很多遺忘的前塵往事,與其他情緒相比,更多的是茫然無措,甚至是惶然。
可這一刻,當他終於找回了這具分離了數百年的分身,與之合體,形成完整的自己,神魂深處巨大的悲痛、遺憾、不甘、不捨、留戀,如決堤之洪,霎時將他淹沒。
昭昭
他低低的痛苦的喚了聲。
彷彿又看到了少年拎著小包袱,緊攥著胸口鱗片,獨自出了觀音村,在山道上踽踽獨行的畫面。
他多想回到四百年前,回到那間茅草屋裡,抱住那小小的少年,永遠不分開。
什麼責任,什麼義務。
統統都不要了。
原來,他不是沒動過凡心,不是沒體味過塵念,他原來,也是那麼的嚮往煙火人間,那麼那麼的,希望保護好一個人,不讓他受一點傷害。
昭昭。
昭昭聽到了這個名字。
身邊的人都稱他為阿願,從來沒有人喊過昭昭。
他的大名,是叫做昭願。
可昭昭直覺,這就是自己的名字。
小龍卯足力氣,奮力一衝,終於衝開長淵周身劍意,落在了血池邊上。
仙君!
看到眼前的情景,昭昭臉色大變,立刻叼起長淵的衣袖,要把他往外拖。
長淵一愣,沒料到昭昭竟跟了過來,一時,心口劇痛,心房內淌過一陣刻骨的思念與悲傷,眸中更是溢位無數繾綣掛念,以及驚喜激動。
長淵能察覺到,是靈魂深處,另一縷神魂在回應著少年。
昭昭。
長淵循著本能驅使,喚了句。心中另一個聲音道:你已經長這麼大了,師父可以安心了。
繼而,是一道釋然的安寧的笑意。
昭昭一怔,總覺得眼前這個冰冷又無情的仙君,看向自己的眼神,怎麼說呢,有點溫柔的不正常。
仙君,我帶你出去。
長淵搖頭。昭昭,聽話,立刻回東海,不要管這裡。
不。
見叼的不行,小龍索性化成人形,趴在血池邊緣,奮力往外拽長淵。
少年有真龍血脈護體,根本不懼怕血池中的惡靈,也不懼怕血池四周熊熊燃燒的紅蓮花。
長淵忽然抬起手,冰冷如玉的手指,一點點撫過少年玉白臉頰,道:師父應該早一些,找到你的。
時至今日,他哪裡還不明白,當年 一劍霜寒1
肆虐已久的厭魔人在一夕之間,突然消退。
雖然被感染計程車兵和仙族弟子救治起來依舊很麻煩,可魔物停止繁衍,便等於阻斷了傳染源頭,至少,不必再擔心有新弟子遇害。
墨羽這兩日忙得焦頭爛額,等終於能喘口氣,回到營中休息,已是三日之後。
懷璧正與重炎交代著事情。
墨羽自己倒了碗茶,一口灌下,有些心神不寧的坐到案後。
這兩日也不知怎麼回事,他心頭總是無由來的浮起一陣不好預感,抓不住,摸不著。
你怎麼了?
懷璧走了過來。
墨羽道:你能不能再用傳音石,給阿願通通訊。
懷璧搖頭:我方才已試過,依舊聯絡不上他。
墨羽皺眉。
自三日前,師尊和昭昭便同時失去訊息,實在令人擔憂。
你方才叫重炎過來,是為了找阿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