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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聲音軟軟糯糯,清脆悅耳,歡快回蕩在殿簷間。
僅數丈之隔的大殿內,長淵撐額坐在案後,有一搭沒一搭以指敲膝,聽他們在外面討論什麼瓊漿仙露,心想,這小東西,怎如此聒噪。
天下的靈寵,都是這般麼。
上回見地藏座下那諦聽,明明老實沉悶的很,大部分時間都趴在地上睡覺。
不像眼前這個。
長淵想,他根本不需看,就能想象到這小東西如何像只驕傲的小孔雀一樣,蹦蹦躂躂,表面謙虛,實則以更高明的手段,向對方炫耀自己高超技藝。
殿外,南山君由衷感慨:如此繁複的步驟,難得你小小年紀,竟能記住。這手絕活,便是天上的酒仙,見了你都要甘拜下風。
東西我便收下了。
你放心南山君故意向著殿內抬高聲音:這回下山歷練,本君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本君可實在太喜歡你這小傢伙了。
心願達成,昭昭大喜,把瓊漿遞給南山君,便乖乖行禮告退,美滋滋往階下走了。
望著少年蹦蹦跳跳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南山君感慨了下,方提著那壺瓊漿進殿,放到某人面前,哼哼道:還是本君有口福啊,在殿裡坐著,就能喝到這等酒中極品,不像某些人,只能飲那些毫無滋味的糙酒,也不嫌硌嗓子。
長淵:
長淵盯著那小巧的十分眼熟的青玉酒壺,額角青筋狠狠跳了下。
呵。
若他沒看錯。
前陣子小東西給他煮竹葉茶,也是盛在這樣一隻酒壺裡。
原來還是批次生產。
昨日能用來討好他,今日就能掉頭當做禮物送給旁人。
哦。
用的還是他親手種的蓮花。
不喝了。
長淵擱下酒盞站了起來。
欸怎麼就不喝了。
南山君嘖嘖:你該不會是見那小傢伙給我送這麼好的瓊漿,吃醋了吧?
南山君作出大驚狀。
莫非,你從未喝過那小傢伙釀製的瓊漿?
不會吧?
我記得這屆弟子剛入學那會兒,這小傢伙給各宮都送了自己釀的瓊漿,碧華君還有其他中神、上神都收到了啊,連梵音都有份。怎麼,你沒收到?不可能吧,那小傢伙當時一心要拜你為師,怎會漏了你這尊大神。
長淵:
長淵:呵。
南山君當即捧腹:你、你當真沒收到?
君羨啊君羨,你看看你,這師尊是做的多失敗。
長淵已經完全不想搭理這喋喋不休的老媽子,心道,不就一壺瓊漿,他稀罕?那小東西平日討好他的伎倆,他還少見?
南山君收斂起玩笑色,道:好了好了,我跟你說正經的。你如今是真好好反思一下,你和那小傢伙之間的關係了。
我問你,那小傢伙,到底有沒有和你商量過這回下山歷練的事?
人家別的弟子,聽說有機會和師長一道下山歷練,哪個不是興奮雀躍,也只有這小傢伙,連問都不敢問你,反而巴巴的抱著壺瓊漿,跑到我這裡,討好我這個別人家的師父,你說說,你這個師尊是不是做的很失敗。
這小傢伙也不容易,他的身世,我也聽過一些,乍然從雲端落到塵泥裡,別說一個孩子了,便是換成咱們一個修為高深的上神,都未必受得了。你這個做師尊的,也該多關心關心徒兒的心理健康,別總那麼嚴厲。
長淵沉默了好一會兒,半晌,道:那也是他自己選擇的路。
他不是有自己的族人麼,他若真的只是為求一個安身立命之所,完全可以回到自己族中,不必寄居在麒麟宮,也不必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