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過你。】
【為什麼不想恢復成人?】
【……】
【我的許可權不夠。】
【對。】
【沒事,我們慢慢來,等許可權夠的時候再說。】
兩人沒再說話,季寒素閉上眼睛入睡了。十二點的時候,竺昭昭將季寒素叫了起來。兩人事先沒商量過,但竺昭昭對季寒素的計劃,卻再清楚不過。
之前城裡的水溝,這段時間已經都讓鬼子處理了,要麼堵住,要麼安裝了柵欄,從水溝走已經沒可能。
季寒素摸黑到了城牆下面,風吹日曬又年久失修的城牆牆面早已經沒有當年的光滑,攀爬城牆對季寒素來說不算是困難。牆頭上巡邏走來走去的偽軍,被竺昭昭看得清楚明白,躲過偽軍的視線,季寒素順著城牆拐角的陰暗處爬了下去。
但即使有竺昭昭,在夜裡活動也不是一件明智的選擇,一旦驚動了誰,那季寒素可就成了籠子裡的老鼠了。他找了個牆角,就像是個普通的流浪漢那樣,縮在那裡過了一夜。
第三天的清早,邋邋遢遢一身破舊的季寒素揣著手,縮著腰,跟一群本地的苦力一起,蹲在了百貨大樓的拐角處。
曦城的百貨大樓現在也只是一個關門大吉的空殼子了,大帥府被炸那天晚上,這裡也是一處戰場,還燃起了大火。後來的大雨澆滅了百貨大樓表面的火焰,但內裡卻被燒了個精光。
不過,百貨大樓這條街依然是曦城最繁華的街道——城市在這,總會有人回來。只是相比起過去,現在的這種繁華,就是陽間和陰間的區別。
季寒素一開始是盯著前方五十米處的那家雜貨鋪的,那家賣鹽,但需要良民證,一個人一天只能買一包鹽——用報紙疊起來,一寸見方的包,季寒素覺得那裡邊有一勺鹽就該謝天謝地了。
有門路的或有錢人當然能買到更多,季寒素摸了摸懷裡帶著的大洋,他到是有錢。但在這種時候能夠賣鹽這種緊要物質的,那個老闆八成不可靠,一個拿出不少錢財的流浪漢,季寒素覺得他的下場會是被送到倭國人的手底下。
季寒素把周圍的情況觀察得差不多了,正準備找個地方搞點吃的,然後睡一覺,然後夜裡……竺昭昭忽然叫他【兩點鐘方向。】
季寒素不動聲色的把視線轉過去,就看一個讓他眼熟的人慢慢從路那邊走過來【……趙三陽?】
距離當年,只是將近一年,趙三陽已經長高了一大截,他也戴著一頂髒兮兮的舊氈帽,臉上黑乎乎的,一邊吸著鼻涕,一邊走進了雜貨鋪。他先用良民證買了一包鹽又開始對夥計死纏爛打:「老爺!老爺!我家遠,家裡等著鹽下鍋。實在是沒法子日日朝城裡跑,老爺你可憐可憐我吧!」
那夥計被叫老爺叫得挺高興的,趙三陽又說了多給錢,然後給了趙三陽……三包,之後無論趙三陽再如何懇求,也是不賣了。
趙三陽還想糾纏,結果把掌櫃的惹出來了,捱了兩個巴掌,只能連滾帶爬的跑了。
摸著四包塞牙縫都不夠的鹽,趙三陽嘆了一聲,邁開腳步。他不知道,季寒素就跟在他背後……
在巷子裡左拐右拐的,趙三陽進了個小院子,一進門直接朝裡跑:「叔!我今天就弄到四包鹽。等一會兒……」
被趙三陽叫叔的是個頭上扎著汗巾的黑臉中年人,趙三陽跑進來的時候,他正坐在炕上縫一件夾襖,看針腳還挺細密的——這年月其實男人多少會點針線活。
「別去了,一會吃頓飽的,咱們這兩天就得走了。」叔放下手裡的針,「幫我把鹽弄進來。」
「哎!」趙三陽剛開啟紙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