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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最後一道菜也上完的時候,大約有二十個左右的送菜人擠在廊下,伸長脖子一副等候命令的樣子。
嗚哇!
院子裡傳來一聲剋制不住的驚叫,白衣人們猛然側頭,動作整齊劃一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審神者興趣缺缺地揮揮手,示意他們放好菜餚後就快點離開。
不要驚擾這個家裡的人。出去一趟後換了件合身窄袖黑衣的審神者說,明天早上再來收拾。
於是白衣人們又垂眉斂目的按原路返回,完全忽視了被無辜驚嚇的倒黴路人。
呀這些會是石頭樹葉之類變來的嗎?髭切看看眼前色香味俱全的菜餚,張嘴示意弟弟給他喂一筷子燴松茸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季節還能吃到,送菜的看著很像狐狸呢。
一期一振做正餐的水平中規中矩,又是借用了別人的廚房,並不好擅自去動高階的食材,所以挑剔的太刀也就吃到不餓為止。
其實他從到這邊來就沒吃飽過。
應該是山精之類的,審神者不是很確定地說,路上遇到覺得還可以,就先用一用,這都是正常的食物,挑合口味的吃。
與菜一同送上來的還有酒,少年京墨自斟自飲,慢慢喝著,屋裡的電燈在白衣人離開的時候就滅了,明亮到不正常的月光從拉門照進來,讓房間中的一切清晰可辨,審神者的臉隱藏在黑暗中,只露出被淡金色酒液潤澤的殷紅的唇。
外面傳進來隱隱的樂聲,笛子、琵琶和琴的聲音清亮,技巧高超的樂師演奏著清幽的樂曲,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有點緊張。
之前,在這個家裡確實見到了狐狸,太郎太刀臉上泛起細微的笑意,抬手夾了一筷子香魚肉,不過這幾天都沒有再來。
狐狸?顯現較晚的粟田口兄弟相對於其他幾人看起來有些拘束,少年審神者和幼審對他們來說完全是兩種生物,還正處於小心摸索相處方法的狀態中。
審神者變來變去的實在有點快,但對總能很快適應的髭切,一期一振還是保有一絲絲敬佩的。
與鳴狐的小狐狸常打交道的脅差聽到詞語後眼睛不明顯地一亮。
因為擔心會逃走所以沒有靠得太近,太郎太刀點點頭,混在這裡的學生中來學習茶道禮儀,我認為這樣的事不該被打擾。
喜歡好學孩子的大太刀看到第二天狐狸沒來的時候還是有點想要嘆息的。
嗯我覺得它已經不算可愛的小動物了,髭切繼續被弟弟投餵著,想了很久也只在記憶裡找到個匆匆逃走的背影,而且狐狸都是多疑又小心眼的生物,我們走之前不會回來了吧。
狐狸很可愛,少年審神者想起什麼似的笑了笑,多疑確實有一些,但正因為這樣才招人喜歡。
我喜歡狐狸。始終沉默的脅差有些高興地點頭,聰明而且溫暖。
圍脖的話倒也可以,膝丸冷酷地發表看法,這些小東西太愛捉弄人了,還是不會動的更好。
接到脅差疑問的眼神,太刀沉默了下,還是講了個人類被狐狸捉弄的事。
鬼狐迷心竅的武士追在美女後面跑,馬沒了,鞋跑掉一隻,最後連刀都丟了。
要是他不是那把被丟掉的刀,想必也會覺得是個可笑的故事吧。
雖然最後刀和馬都被下僕找了回來,但膝丸從此拒絕再被這個人使用,竟然認為源氏重寶不如一點虛假的美色,這完全是種侮辱。
如果當時我就有身體的話,一定會砍了他的,一定會。
太刀臉色沉鬱地想。
吃飽的髭切艱難挪了挪,趴到弟弟腿上。
兄長?被驚醒的太刀趕緊變動姿勢,讓髭切更舒服一點,迅速把狐狸拋到了腦後,轉而思考是不是要借一下浴室先給兄長上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