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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廣跪在地上,揚起手。
手在空中揮動,繼而,狠狠一巴掌,扇在了自己臉上。
範廣沒說話。
平和也沒說話。
但他細細地看著。
身為修行者,平和對人的生命的感應比常人靈敏數百倍。
範廣現在的狀態非常糟糕,頭髮中夾著一絲絲的白髮,滿臉的鬍渣,臉色青黑,身體消瘦。
“你這段時間,吃得很少,而且晚上睡不著,對吧,範廣。”
平和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範廣張了張嘴。
他想說什麼,但是又開不了口,半天,才擠出一個字:
“平和,我對不起你……我沒找到你娘……她在城破那天,失蹤了……”
“我也沒找到糜龍……”
“我在城裡找了很久很久……怎麼都找不到……”
“平和,你把那麼重要的事情託付給我,我卻……唉……”
半年前,監昌城城破。
當日,範廣快馬加鞭,晚上就到了城裡。
可是他找遍了全城也沒找到鄒氏與糜龍。
糜龍在監昌城的家人,也說找不到他們兩個。
這半年來,範廣食不甘味,臥不安枕,四處尋找著二人的痕跡。
可是,一直都一無所獲。
唯一還讓他有些細微的是,他連屍體也找不到。
可是,平和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隨平和一起行動的百姓們說,平和被仙人帶走了。
範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也無從尋找平和。
失去了兩個朋友,也無法完成朋友的囑託,這給了範廣巨大的打擊,也摧毀了他的健康。
直到前日,範廣聽說監昌城有仙人降世,匆匆趕來,這才發現仙人竟然就是平和。
“範廣,這事,不能怪你……”
平和儘量剋制著自己,說道。
可是他顫抖的聲音卻出賣了他真實的心情。
“我去找他們,你勿要再自責了。”
平和一手按在範廣的肩頭。
在他身體裡,如水的靈力流轉起來,向著某一個方向轉化著。
靈力蒸騰出恢復屬性的法力,繼而形成為氣愈術,落在範廣的身上。
平和自己並不知道這些細節。
他只知道,自己用法術讓範廣恢復了健康,同時,身體裡的力量變少了一絲絲。
平和難以估量到底少了多少。
“師父之前說的,果然沒錯……”
“人間是沒有靈氣的。”
“若是我下了山,就無法繼續修行。而且力量用一分少一分。原來,這不僅僅是在提醒我並非世俗之人,也是真實的規矩……”
範廣的臉上滿是驚訝,他看著自己的朋友。
平和抬起頭來。
他站在街道上,而範廣也跪在大路上,周圍,有好些人在遠遠地望著這邊。
這個城市的人,對平和又敬又畏,一時之間,不敢接近。
但平和並沒有心情搭理他們。
與範廣告別之後,他匆匆地離開了這條街道。
在那之後,平和沒日沒夜地尋找了起來。
他顧不得靈力會消耗的後果,使用數個他這個階段能使用的小法術,拼命地尋找著母親。
縮地成寸,化紙為蝶,聽風辯氣,這三個法術,他使用了一遍又一遍,跑了好幾個城市。
可是,這兩個人,就像是突然原地消失了似的,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
平和能夠察覺到自己體內的靈力正在快速消耗,而且得不到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