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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是這樣看著我,一刻也不要移開你的眼睛。”魔女看著一身傷痕,眼神卻像獵豹一般的女人,久違的乾渴感再一次襲來。
她抬起左手,在刀鋒的血跡上輕輕一抹,瑩潤的指尖沾上了屬於陳百七的血。魔女將手指放在唇邊,伸出舌頭輕輕一舔,紅嫩的舌尖在豐盈的唇瓣上掠過,將那一抹鮮血吞入喉中,她用鼻腔哼出了一聲似是饜足的呻吟,幽深的眼睛凝望著陳百七。
這個情色的動作瞬間將陳百七帶回了那段充滿了背叛、動搖與救贖的回憶裡:
“我什麼都沒有了,家人也好,朋友也好,沒有人會愛我,我只是他們尋歡作樂的工具。”偎依在她懷裡的少女哭泣著,被鞭撻過的傷口不斷流著血。她抬起頭,用淚眼朦朧的眼睛凝望著陳百七,痴痴地問道,“還會有人愛我嗎?”
“會有的,我會帶你逃出去,露絲,你會有新的人生,你會遇上你的愛人,和他共度此生。”陳百七摟著無助的少女,柔聲安慰道。少女身上那似有若無的香味不斷湧入她的鼻中,如同一個過分軟弱卻捨不得醒來的夢。
少女跪倒在地上,抬起臉仰望著她,那驚人的美貌和被包裹在單薄衣服裡的曼妙胴體,讓她的不幸十倍百倍地殘酷,也十倍百倍地打動人心。
少女笑了,那是絕望的笑容:“那他一定只會愛著虛假的我,沒有人會愛一個下城區裡最卑賤的妓女,沒有人!”
“如果他愛你,他就會接受你的一切。”陳百七說道。
“那你呢?”少女突然問道,“百七姐姐,你會接受我嗎?你會愛我嗎?”
陳百七愣住了。
少女凝視著她的眼睛,執拗地等待著一個回答。她那殷紅的嘴唇微微張開著,隨著她的呼吸顫動著,她等啊等,卻遲遲沒有等到回應。
眼淚從她的眼睛裡流了出來,打溼了少女的臉頰,也打溼了她的嘴唇,她像是一朵開在暴風雨裡的花,還沒有盛開,就快要凋零。她無聲的哭泣著,跪在她面前,脫去披在身上的單衣,在黑暗狹小的房間裡露出曼妙的身軀,瘦削的肩膀宛如兩片白色的花瓣,在風雨中不斷顫抖著,顫抖著。
她已經孤注一擲,再無退路,這份決絕讓這個柔弱的少女身上閃現出超越了性別與肉慾的美,那是一個不幸的靈魂,在絕望地乞求著一份愛的證明——那是她唯一的救贖。
少女顫抖的嘴唇印上了陳百七的嘴唇,努力用溫暖的胴體去引誘另一個女人,用盡一切辦法去討好她,卻與因為這份昭然的急切而笨拙不堪,只要陳百七輕輕一推,她就會被推倒在一邊,像是一朵被狂風暴雨打落在塵土中的花。
可那太殘忍、太殘忍了。
如果推開她,就是親手將她推入地獄。
可如果不推開,那就唯有自己沉淪。
那一剎那心中的憐憫和柔軟,讓陳百七閉上了眼睛。
陳百七睜開了眼,相隔十數米,褪去了昔日偽裝的魔女正凝視著她。
“還有一件事,這麼多年我一直想問你。”魔女輕啟朱唇,音色沙啞地說道。
陳百七沉默不語。
“那個時候,你為什麼要救那個女孩。如果沒有她的拖累,你很可能全身而退,至少不會失去這條腿。”魔女問道。
為什麼?是啊,為什麼呢?
明明剛剛經歷一場慘痛的背叛,剛剛學會一次終生難忘的教訓,何必冒著再一次被欺騙的風險,賭上性命去救一個陌生人?
在那逃亡的路上,半領域幾近崩潰,召喚之書無以為繼,陳百七從獨角獸上跌落下來,狼狽地跪倒在地上,捂住了腹部的傷口。獨角獸失去了她的力量,消散在了空氣中。
她想對自己說,再堅持一下,審判所的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