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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地下賭場只不過是地下蟻城潰爛的冰山一角罷了,下城區的賭博、娼妓、毒品組成了一個龐大的利益鏈,站在背後的都是一些高等惡魔,對它們來說這裡的人類和低等惡魔不過是沒有加蓋烙印的奴隸罷了。”西莉亞厭惡地皺了皺眉,“這一任的龍蟻女王,對這裡實在是太疏於管理了。”
“這群人在賭博的時候,到底在想什麼?”齊樂人完全不能理解。
“支配著他們的,是貪婪的慾望,還有……貪婪的魔女。”西莉亞說,“據我所知,這裡大部分地下賭場的幕後所有者是貪婪魔女,就像妓院的所有者大多是色慾魔女一樣,這裡也是它們爭奪力量的角鬥場。”
齊樂人似懂非懂,他對“力量”的認知還是沒有跳出普通人類能領會到的概念,哪怕他已經破殼,甚至已經觸碰到了更高的一個層次,但他畢竟沒有凝結半領域,對他身上所具有的“重生”的力量還是一知半解,等這邊的事情結束了,回到黃昏之鄉他一定要好好找陳百七和先知問問。
西莉亞又說:“請示的信函已經寄出了,但是要等到審判所回覆恐怕要在下週了。”
“也好,那我們再等一週。”齊樂人惦記著幻術師的安全,決定多停留一週。反正現在寧舟的人已經找到了,他也不著急了。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西莉亞熟練地指揮人員去訊問凱薩琳夫人,坐在沙發上的齊樂人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你記得問問她,當初和她一起來地下蟻城的那個子裔現在在哪裡。”
齊樂人有種微妙的直覺,他自己也說不上來,但是提高警惕總是沒錯的。
西莉亞翻了翻凱薩琳夫人的資料:“好,我會讓人把這條加在訊問內容裡的。你們先休息吧,房間我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
房間是一個私密的套間,裡面有兩個臥室,只隔了一面牆壁,公用的客廳還有個漂亮的小露臺,可以看到地下蟻城的地下河。從房間的安排來看,這位審判所駐地下蟻城的聯絡人是個很細心也很謹慎的人,而且有種圓滑的正直。
齊樂人最近的精神一直超負荷,但是每月一次的強制任務已經拖到不能再拖了,於是吃完晚餐他和寧舟打了個招呼就去把這個月的強制任務做了——對一個已經初窺本源力量的人來說,新手的強制任務真是簡單得不值得描述。
完成了這個月的強制任務才晚上十點,身心俱疲的齊樂人本以為可以一夜好眠,結果還是被噩夢糾纏,各種死亡的場景翻來覆去地在他的夢中出現,強迫他回顧這一次又一次慘烈的死亡。在經歷了星際死亡真人秀的副本之後,他所經歷的死法又多了些新花樣,那恐怖的鐳射網真是一種心理陰影,而最後和利維坦大戰的時候跌入冰淵的高空墜落,更是創新了噩夢的恐怖程度。
在一陣墜落的失重感和神經質的劇痛中,齊樂人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喘氣,當他意識到的時候,他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了,而太陽穴的位置還突突跳動著,和心臟跳動的頻率一樣,但每一下都帶來痙攣的疼痛。
齊樂人拿起床頭的水杯,灌了大半杯冷水,這才讓自己從極度的驚恐中平復下來。
完了,又要失眠了。
齊樂人掏出安眠藥準備靠藥片入睡了,藥片已經到了嘴邊卻又停下了。
靠吃藥入睡並不是什麼好事,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這麼做為好。齊樂人嚥下了吃藥睡個好覺的誘惑,在疲倦中走下了床,準備去陽臺吹吹風,舒緩一下心情,靠自己慢慢調節狀態入睡。
開啟臥室門,前方是沒有開燈的客廳,而客廳的盡頭則是敞開的露臺,被夜風吹起的紗幔後有個筆直站立的人影,背對著他站在露臺上。
聽到了開門聲,寧舟回過頭來,迎上了齊樂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