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翼。它似乎十分不滿意,又想撩我一臉水,被我機智地躲了開來。就在這時,有人敲門。
我看了眼烏漆抹黑的外面,這都十點多了,誰啊這是。
結果門一開,方警官一頭栽了進來。我一驚,把人扶住。
他抓住我肩膀,氣若游絲道:“給我倒杯水。”
說罷推開我,精準無比摸到我床邊,一頭倒了上去不動了。嚇地我跟進去喊了他半晌。扶上他手臂,手上溼漉漉的,居然是紅色。我靠,這他媽這個人是受傷了啊!我把他翻過來,外套扒了檢查了一遍,還好口子就開了胳膊上,沒開在肚子上。
“方警官?方皓?”我拍拍他臉,“你他媽醒醒!我要報警了!”
“我就是警察你報什麼警。”我那幾下狠拍還是有用的,方警官臉都被我拍紅了。他迷糊著睜開眼,還不忘補充,“別說他媽的,不文明。”
然後長嘆口氣:“我他媽的困死了就想睡個覺……死人都給你折騰醒了。”
“……”
老子他媽的!
我噎了半天,把他推起來,道:“你怎麼回事!跟我上醫院!”
“沒事。”方皓自己坐起來,搓了把臉,看了下手臂,說,“剛才在路上碰到個搶包的。他拿了個小刀子。不小心給他紮了一下。個小兔崽子,虧老子還留了手。老子忙了大半個月,最近全他媽是這種搶東西偷盜的,局裡留了不少人,每份都要寫報告。我都幾天沒好好合眼了,想跑出來放鬆一下,又碰到一個。真他娘欠揍。”
“……”
這個一口一個老子他孃的男人一定不是我認識的方皓。說好的不文明呢?
他罵了好一會,彷彿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哪,眼神逐漸清醒,見我沉默地看著他,想了想:“你把我剛才說的話全忘掉吧。”
敢情你是困懵了。我心裡吐槽著:“你真不上醫院。”
方皓起身去洗手間,我跟過去,見他幾下脫了衣服,把手臂往水籠頭下一伸,衝了個乾淨,看得我直皺眉。嘶,不會痛的嗎?然後他伸出手臂道:“諾,挺小一口子吧。”
並不小,挺深的。我皺著眉去翻我的醫藥箱。剛搬這裡時,我家老孃不放心,七收理八拾掇,給我把日常藥品備了個齊。雖說我一向身體好沒碰過,這些藥該過期了。但裡頭的繃帶應該還是能用一下的。
方警官看著我給他包紮,問:“不用塗什麼碘酒嗎?”
我停下了要往他胳膊上繞的手:“……去醫院?”
他立馬改了口:“不用扎也行。”
“不行。”我說,“弄髒我被子。”
方皓默默望著我:“……你真無情。”
“彼此彼此。”
我給他包紮好,想,要不是看他那口子劃拉的還行,怎麼說我也要把他拎到醫院裡去。
等收拾完畢,我和他一站一坐,空氣突然變寂靜了。呃,稍微有點尷尬。我都沒問他困的要死幹嘛往我這裡跑。方警官大約也是過了困勁,一時無從解釋起。天花板上燈一閃,我倆都是一驚,他長腿一伸,自覺把自己裹進了被子:“我困了,先睡了。”
“那我呢?”
“你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