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說她不想再徒增血腥和罪孽,能夠從物理角度上滌盪得清絕大部分的罪惡,也可以承諾不再坐連,上一輩的恩怨就到此為止。
「如果用alpha曾經對待我們的方式反過來欺辱他們,那我們又算是什麼呢?」辛薇在某次沾了點玫瑰酒後,白皙的臉頰上沾染出來些許嫣紅,「新種類的alpha嗎?」
最開始的時候,不是沒有oga提議的。像是親人被無情欺辱至死的寧以安,簡直是咬牙切齒,想要在每個alpha後頸上植入晶片,像狗一樣地奴役他們,定期電擊,再加以長時期地緩慢馴化。
對待那些欺負過他們本人的世家,辛薇只是聳聳肩不置一詞,然而在殺紅了眼睛的女孩要把雪亮的刀片伸向剛出生的alpha時,她淡聲說:「以安,我們不是alpha。」
正因為曾經遭受過那樣過分的苦痛,在以牙還牙的報復結束後,她們也還有未來無數光明璀璨的未來可以去擁抱。
拒絕a味,從總是被外界稱為最a的女ba做起。
往事已了,過世時依舊睜著滿目不甘的夥伴們終於可以安詳地閉上自己的雙眸,陷入永久的沉睡,所以到這步也該是新的開局。
不過,在淺淡自然光影漫在總是冷漠著眉目的少女身上時,一號心中卻驀地一動,腦海中自動浮現出一個概念。
辛薇嘴裡說的「試驗田」不是冷酷無情的實驗,也不是惡劣低階的報復,她在用另外一種溫柔而緩慢的方式,將另外一種人生的可能性鋪陳在他的面前。
她調回視線,笑著問:「還是沒有喜歡的名字嗎?」
一號搖搖頭。
辛薇也不生氣,只是伸手揉了揉他柔軟的頭髮,笑眯眯道:「那就慢慢想,晚上想吃些什麼?」
其實辛薇也不是沒有猶豫過,如果正如同剛開始和小蘿莉簡單簽訂的契約,她確實是要屠殺掉所有的alpha才能算作是完成任務。
然而,隨著在這個世界待得越久,她有時候也會越困惑。
到底什麼是alpha,什麼是ba,又什麼是oga呢?不消說類似於勞雷斯大學校長那樣的人,僅僅用身體的外形條件判斷,都已經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情。
更不必說,因為變性藥劑研發的越發精良,還創造出了更多的衍生品。有曾經受過易感期苦難的oga奮不顧身地摘掉了腺體,她是最為堅強而意志堅定的人,然而正是因為想要讓下一代人免除掉同樣的痛苦,她毅然決然地做下了這個決定。
在面對很多人勸說時,她堅定道:「我自己的成長環境太惡劣了,就連我自己都是個糟糕的人,這樣的我是不可能給自己的孩子創造出良好的生長環境的。」
「更何況,」在戰場上從來不掉淚的戰士小聲說,「生孩子真是太痛苦了,就像每次易感期來臨時不受控制的抽搐,我不想要一輩子都靠著抑制劑,也不盼望結婚生孩子的生活,所以還是摘掉能致人懷孕的腺體好受一些。」
按照之前勞雷斯之國的定義,沒有腺體的女人都是鐵板釘釘的alpha。難道說,辛薇要按照這樣的愚蠢定義去殺掉和自己並肩作戰的夥伴嗎?
這可真是太滑稽了。
深深地沉思了一夜過後,辛薇摩挲著自己的戒指,輕輕嘆口氣,到底還是決定維持現狀,放棄契約後續的條款。
儘管不能再回到從前的世界,身上的力量也可能會逐漸消減,然而她到底還是不能輕易地伸出自己的屠刀。
生命是珍貴的,不能用數量來計算,每一條都是價格最為高昂的無價之寶。
所以,在那些痛苦的糾結過後,還是要及時行樂,每天吃一點好吃的最為快樂,她垂下頭去接著說:「今天的牛奶太甜了,不然我們還是出去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