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李莉還從腕子上解下來一串白色的玉石串子,這玉石串剛被她遞到自己手裡的時候,還散著涼意,但慢慢地就變得溫暖起來。
更可貴的是,這串子通體雪白不說,一點瑕疵都尋不見,光從肉眼來看,每一顆珠子都長得一模一樣,這便是在最高階的玉石市場也不能多見。
甚至在燈光的照射下,從某種角度來看,竟是還發著溫潤的光芒。
不是凡物,這寶石定然不是什麼凡物。
還不等李秘書再想心懷感恩地問些什麼,李莉兜裡的手機響了,她沖李秘書揮揮手,「你直接去吧,我這邊還有事情,這禮服我就替子勞大哥謝謝你了。」
這下李秘書可一個字都不敢說,原本心裡頭就有點畏懼對方,這一下子可真是又敬又怕,小心翼翼地關好門,捧好手裡的珠串子珍惜地謹慎出了門,開始準備去上山的路了。
等到李秘書從陰涼的室內踏到陽光下的瞬間,忽然瞪大了眼睛。
他想明白了。
他想明白為什麼之前總是會覺得對方可怕了,這都是因為打從第一面起,李莉都是化著最精緻的濃妝,漂亮是漂亮,可根本就看不出來這人原本是個什麼模樣,甚至有時候因為妝容的不同,每次拜訪時第一眼看上去都會覺得有點陌生。
換言之,好像根本就不是一個人一樣。
同一時刻,房間裡的李莉看到來電提示,接了電話,聲音瞬間從嬌媚的性感聲線變得冷冷清清,「坯子,找我有什麼屁事?」
不知道對方說了些什麼,這倏然變得冷感的女人嗤的一笑,「戴個和尚頭套還委屈你了?就你這熊樣還高僧,也就能騙騙李秘書這種急病亂投醫的人了。」
她喝了一口水,然而說來也很奇怪,這樣鮮艷的膏脂竟然一點都不沾杯,還是一樣的明媚惑人,「可得了,我沒讓你真剃禿再用菸頭點上九個點,就已經很照拂你了,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珠子?」被稱為李莉的女人不知道想起什麼,像是變戲法一樣,從旁邊的手袋裡拿出來一條白色的串子。
細如白瓷,在燈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每一顆都是相同的大小形狀,就連摸上去的觸感都是一樣的冰涼。
李莉把手機夾在下巴和脖頸之間,呵地笑出來:「十塊錢三條,從小學門口地攤買的塑膠串。你不說廢話嘛,這塑膠串子自然是一點瑕疵都看不見,還帶反光。剛開始摸上去涼,被體溫焐熱了可不就升溫了嗎?」
說著手機又來了個新電話,拿起來看一眼,她啐一聲,掛掉電話之前最後叮囑道:「掛了,老不死的來電話了。你可把我教你的那些臺詞記牢,不然到時候你就當這家兩該挨千刀萬剮的父子兩的替死鬼吧。」
不等對方回答,李莉已經乾脆利落掛掉電話,絲毫不停頓地接起另一個,而聲音就像是被格了變聲器一樣,一下子變成能滴出來水的嬌軟嫵媚,「誒,大哥,瞧您說的,我還能和誰通話?不就是正在定老地方的燭光晚餐。哦……不用了?今晚上去抹白會所?得,是啊,我肯定得好好準備一下。您放心,我的花活您還不瞭解?保證不讓您丟臉。行行行,那我等著您來接我。」
「哎呀,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好吧,ua。」女人的聲音嬌嚦嚦的婉轉請媚,但戴著美瞳的瞳孔卻幽深至極,像是一汪古井的深潭。
她把手裡把玩的一小罐濃縮汽油放進挎包裡,就像是精心準備著一包濃艷美好的香水,手上大紅色的指甲輕柔地撫摸上手包。
下樓前,李莉彎唇微微一笑:「老東西,這麼好的玩意給你送葬,可真是便宜死你了。」
這邊的事情李秘書當然不知道,他在費盡千辛萬苦登上山,真的看到那座掛著老舊牌匾的寺廟時,內心都快要因為幸福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