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眼皮看了眼石英鐘,虞欣也禮貌一笑:「謝謝張姨。兩片麵包片和一杯牛奶就行,我一會兒有事要出門。」
說是普通的麵包片,但最後虞欣還是享用了塗滿乳酪的麵包片,並著兩三片煎烤過的火腿和半杯牛奶,滿足地用好了早餐。
「李少爺還沒有下來?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就知道賴床。」挪走牛奶杯後,張姨樂呵呵地問。
虞欣斂下睫毛,微嘆口氣:「可能是昨天有點累著了吧。」
說罷,她也沒關注張姨既驚且喜的表情,溫柔道別後,拿著自己的隨身小挎包出了門。
待到女人窈窕的身影出了門後,這位之前在李子揚的主宅工作的張姨也顧不上收拾桌上的東西,翻出手機就撥出個電話,「老爺,好事啊,小少爺纏這個媳婦纏的緊,可能過不上多久您就能抱孫子……」
後半句話在看到旋轉樓梯上出現的人影時戛然而止,「哐嚓」一聲,手機落了地。
張姨手指微顫,聲音更是抖得不行:「少爺,你跟小小姐是怎麼一回事?」
才住了一夜的小別墅就鬧了個人仰馬翻,這事情虞欣自然無福關注到,她跨坐進一輛張揚的阿斯頓馬丁之後,就摘下了耳朵上一塊幾不可見的小晶片,輕聲對著耳機說道:「別擔心,盧姨,我馬上就到。」
奢華高調的跑車在路人艷羨的眼神裡,很快就泊入車的海洋,最後在一家高檔的私人會所門前停下。
說是高檔,其實光從外表看去,這家會所的建築很平凡,甚至可以說和十年前的普通居民樓沒有任何的分別,原本白色的漆都被歲月染上黯黃色。
從外面看也是安靜的,因為會所落在一處偏遠的郊區,若說這是一座廢樓怕是都無人質疑。
如果沒有門前停車場停的那一溜有著「b66666」、「c88888」車牌號的豪車的話。
自從拐入停車的最後一處拐角時,虞欣原本冷靜的表情就收了個一乾二淨,待到侍者前來開門時,才優雅地走進這把小洋傘的陰影,搖曳生姿地走向會所門口,一個高冷的眼風示意身邊人把請柬遞給門童,然後在門豁然洞開時,微微一笑走了進去。
如果說門外有多麼靜謐平凡,內裡就有多麼豪奢喧鬧。
裝潢的貴氣都不需要走近去看,光是一打眼就能發現,四處擺放著的物件看似平庸無奇,但全是實打實上了年歲的老古董,哪怕是陳列在博物館裡都不會有任何一個專家提出異議。
託著酒水、糕點託盤的侍者身體裡好像安了發條,每一步都像是被尺子量好了一樣。香醇的酒液和香水的幽香疊加在一起,最靠近門口的是一處麻將桌,純白的麻將牌入手生溫,聽聞是什麼難尋的山籽玉製成,越打越透亮,養人。
種坐莊的那一位悶聲丟出一張,「八筒。」
眼看著再摸一張就能胡牌,他本耐不住性子盤算著,卻發現右手邊的下家沒了聲。
「您擱這兒釀黃花菜呢?」他抬起頭正待嗆聲,去發現何止是下家,這一圈除他三個人以外全都看著門沒了聲。
他挪開手指,下意識順著大家的目光看去。
柔順的黑髮在末梢處微卷,沒有劉海的遮擋,光潔的額頭原原本本地露出來,鼻子挺而翹,比起芭比娃娃更像是人人痴迷的整容模板,但更要人命的是鼻翼一點褐色的小痣。
與其說是瑕疵,倒不如說是提升本人精緻度的點睛之筆。
這裙子就更是有趣,看似平平無奇,但是隻有對自己身材絕對自信的人才能穿上它,哪怕有一點儀態上的缺陷都會成百上千倍的放大出來。
純白的布料是畫家為她量身定製的畫筆,精緻的蝴蝶骨和背脊的線條若隱若現,小腹處無一絲贅肉,踩在高跟鞋上的小腿一看就做過鍛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