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戒心這麼重、好像對什麼都質疑的樣子也著實難頂,就在他躊躇著生出點退意的時候,卻看到冷艷的女人莞爾一笑:「我開玩笑的,還要多謝你救了我。」
剛剛欲落未滴的冷汗蜇過傷口,摻著血落在了他的腿上。
拿起塊方巾替他擦掉血,罌粟一般的女人聲調不疾不徐的,明明是低醇的嗓音,卻好像每一個都帶著鉤子:「你是?」
「我姓徐,別人都叫我猛夫。」徐長日忙不迭地答,心裡簡直開滿了紅艷艷的鮮花,「漫漫你隨便叫。」
陸盡慢收回染滿著他鮮血的紙帕,不經意間摺疊起來收好,帶著點歉意:「不好意思,我不太會照顧人,弄痛你了吧?」
陸盡慢擦血的技術實在是非常要命,擦的又痛又氧、掌握不好力道不說,最關鍵的是髒汙的血完全沒有擦拭乾淨,現在像是化妝一樣糊的滿臉都是,都不用換衣服就可以去參加萬聖節的變裝晚宴。
偏偏徐長日還不知道自己的外表變得多麼恐怖,還在那裡咧著個嘴巴笑:「沒關係,漫漫你沒事就好。」
陸盡慢也真就不和他客氣,又冷又媚地一笑:「我明天早上還要上播呢,如果這邊出了這種事,確實有一點麻煩。」
被對方這種高階的美感震驚,徐長日好半天才找回走丟的語言系統,應和道:「你說的沒錯,這些流氓真是太過分了,光天化日之下就做這些臭不要臉的事情,女孩子在外可真是要保護好自己。」
為什麼不說男人該管管自己多出來的那條腿呢?
陸盡慢寬大的手掌轉著手機,「說的是,我剛才報了警,現在警車應該快到了吧。」
「什麼!」徐長日傻傻笑著的表情一收,屁股底下像是裝了彈簧一樣猛地彈跳起來,張大嘴巴的樣子可以去試鏡《飛越瘋人院》。
意識到周遭本來就沒散去的眼神在大量,好半天徐長日才勉強露出個笑模樣:「漫漫你到底是個女主播,這些流氓是沒皮沒臉的,但是你一個妹子肯定要面子,這要是被人看到了照相放到網上去,可怎麼辦啊?」
「是他們的錯,又不是我的錯。」可惜他的漫漫女神不能按照常理推測,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按著手機,漫不經心的,「說不定借著我這一擊,還能吸引來更多女粉呢。」
陸盡慢該不會瘋了吧?
徐長日微愕地張大嘴,但是下一秒又絕望地意識到,對方說的可能是對的。
陸盡慢瞥了他一眼,好像被他逗笑般彎了下眼,「逗你的。看小徐你好像不太想惹麻煩,我自己沒什麼關係,但是當然不能把見義勇為的雷鋒同志也牽扯進來啊。」
她還翻出手機露出個二維碼,「我可以叫你小徐吧?」
當然可以。
徐長日簡直要被她這種打個巴掌、給個甜棗的推拉行為弄得心臟都跳出嗓子眼,興奮地傳送新增好友邀請後才暈陶陶地出了酒吧門。
卻在這時,他看到一夥打扮得流裡流氣的人往酒吧走。
怎麼的,今天除了他徐長日邀請的流氓,還有第二波人要開戰嗎?
就在他側過身想旁觀的時候,那夥人卻徑直走到了他面前,很有秩序地停下腳步。
打頭的人低聲問:「猛夫先生,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開始什麼?
徐長日眼睛猛地瞪大,就聽到那打頭人稀里糊塗地皺起眉:「不是您讓我們來找一個漂亮女人的麻煩,然後上演英雄救美的嗎?」
這夥人才是他邀請來的群眾演員。
那之前的人是誰?
「猛夫先生,你還好嗎?」打頭的人看他狀態不對,趕緊揮了揮手,事先預警道,「我們人已經來了,定金是不可能退的哦。」
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