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論他是膨脹地挑釁還是此刻的慌亂,都沒有讓羅璃棲的面色有一絲一毫的改變,她乾脆利落地又一次拿走了兩杯酒。
醇香的酒液在燈球照耀下是誘人的辛辣,飄散起來的那就都是金錢的味道。
原本沒在意的音樂聲忽然鼓譟起來,竹阿疤伸出手數杯子,還剩下五杯酒。
「拿走最後一杯酒的人贏嗎?」竹阿疤扯起嗓子來問道。
不用羅璃棲回答,一旁看著的興奮男生已經快嘴快舌:「不是,拿走最後一杯酒的人輸,竹哥你快點,勝利在望了呀。」
勝利在望?
個屁呀。
還剩下五杯酒。
如果竹阿疤現在拿走三杯酒的話,羅璃棲可以拿走兩杯酒,檯面上就還剩下一杯酒,是他輸。
不行。
那如果拿走兩杯酒呢?
那樣的話,五減二,檯面上就會只剩下三杯酒,這樣的話羅璃棲如果也拿走兩杯酒,他就可以獲勝。
不對,羅璃棲也可以拿走兩杯酒,他還是得拿走最後一杯酒,依舊是輸。
怎麼辦?
怎麼可能無論怎麼做,一直都是輸?
那如果他拿走一杯酒呢?
剛想到這裡,就已經有人不耐煩地催促起來:「都五分鐘了,怎麼還不拿酒?老子都要困了,不陪妞在這裡看你耍,你最好別對不起老子的時間。」
原本不在意的噪音忽地變大,他抬起頭去看羅璃棲,那人卻依舊是淡淡的微笑模樣,好一個可愛漂亮的小蘿莉。
都是運氣吧。
再說了,就算他拿走那些酒,她也未必看得出來,說不定還是會輸呢。
只知道寫論文的人是不會像他一樣混跡酒吧,搖色子吹瓶的一把好手,運氣從來都是在賭神這裡的。
竹阿疤的運氣一向不差。
催促聲更大了。
咬咬牙,竹阿疤拾起一杯酒,隨意地放到一邊,然後故作淡定地對她做了個紳士的邀請手勢。
羅璃棲甜蜜地勾起唇角,蓬蓬的傘狀裙擺微動,她不緩不急地移走三杯酒。
五減一等於四,四減三等於一。
桌面上孤零零地擺著一杯酒。
他輸了。
竹阿疤輸了,在最擅長的酒桌遊戲上,他輸給了一個女人。
奇恥大辱,真是奇恥大辱。
有人開始抱怨:「拿走一杯酒,對方肯定拿走三杯啊,真是蠢貨,頭都喝大了吧。」
不是的。竹阿疤背上淋滿了冷汗,手指一個個掰起來算數,這才發現,對方一直都是按照相同的路數走的。
他拿三杯,對方就拿一杯。
自己拿兩杯,對方也跟著拿兩杯。
如果他拿一杯,羅璃棲就拿三杯。
加起來的總數,一直都是相同的。
是運氣嗎?
不是運氣,是羅璃棲在故意黑他!
在竹阿疤長大嘴的注視下,羅璃棲隨手從旁邊大家聊天助興的卡牌中抽出一張卡片,「輸了也不強求你喝酒,最簡單的真心話大冒險。不想答真心話就喝掉最後的那杯酒,是不是很簡單?」
願賭服輸,竹阿疤這點道理還是懂的,於是他皺起眉頭:「不就是真心話嗎?你問吧。」
把黑方推開來,羅璃棲抹了下臉頰上沾過的裝飾碎屑:「很簡單,你的二四六日帳號是什麼?」
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瘋狂地起鬨:「真心話就是一定要真心話,說謊的人只有兩條腿哦。」
這怎麼可能說?
內心劇烈的掙扎中,竹阿疤抿緊唇,閉起眼睛耍無賴:「我不知道二四六日是什麼,更別提帳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