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出停車場過閘的時候,心臟砰砰直跳。趁著收費員找零,她去夠後座的包,那包放得太遠,她手伸得費力,一隻長長的手臂忽然越過了她,把她的包拿了過來。
“謝謝。”姜可望對裴鬱說。
她把包裡的墨鏡拿出來卡在臉上,室外的太陽很大,她的視線一下子成了柔和的陰天。
姜可望順利把車開到了裴氏大樓下,沒違章,沒碰擦。
“到了。”她把車停在大廈的臺階前,見裴鬱遲遲沒有動,便出聲告訴他。
裴鬱如夢初醒似的:“哦。”她猜想他也許是在生氣,她以前沒有試過像今天這樣,如此直接地違抗他的意思。
“你的車我開回家了。”姜可望深深吸了一口氣,“晚上我再開過來接你。”
裴鬱望著她,臉上有一種新生兒對於世界的困惑。半晌後,他有了動作,朝她伸來一隻手,把她的墨鏡推上了頭頂,她面前的世界便亮了。
她眨著眼睛,聽到他說:“路上小心一點。”
這句話說完,她的心也放了下來,對著他笑了一下:“好。”
他下了車,站在車的後視鏡裡,直到開出好遠,她視野裡還有他的影子。
姜可望回了吃午飯的會所。
她憑著印象上了樓,一路上,遇到的服務生紛紛向她鞠躬問好:“姜小姐。”
她左顧右盼著,沒見到那個熟悉的面孔,便說:“我丟了東西,回來找找。”
“您丟了什麼?我帶您去吧。”領班熱情地走在前面,指引她走回先前吃飯的那個包間。
她當然什麼也沒丟,無從找起,隨意看了一圈後,只能說:“可能是我記錯了,丟在了別的地方了吧。”
“沒關係,那我送您下去。”對方禮數過於周到,堅持送她進了電梯,揮手道,“慢走,姜小姐。”
電梯門關上,她盯著閃爍的數字,有點後悔,也許以前應該留姜星海的聯絡方式。她這一趟,恐怕是白跑,怎麼上來的,還是怎麼被人送下去。
電梯到了底層,“叮”的一聲,面前氣喘吁吁的男孩,倒讓她小小地意外了一下:“姐,你在找我嗎?”
姜可望帶著弟弟坐進了車裡,想了半天,也只是拿了瓶水讓他喝。終於找到了他人,反而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姜星海能猜出她想問什麼,擰開瓶蓋喝了一口,告訴她:“我在這裡打工。”
“你打工?”姜可望第一反應是,“你多大了?”
“我十八歲了呀,”姜星海笑得眼睛彎彎,“正好高考完了,在放暑假。”
他說起這些,讓姜可望感到很陌生,因為她向來對姜建國那一家子不管不問,姜星海在她這裡更是一片空白,她的瞭解少得可憐。
原來他今年高考了,不知道考上了什麼學校,就要邁進象牙塔,姜建國偏在這時出了事,想想也是造化弄人。
“爸爸欠了很多錢,我讓媽媽把能賣的都賣了,還了一部分,還差一些。”姜星海跟她說著她都瞭解過的事,然後道,“我打工慢慢還。”
他口氣倒是不小,姜可望是懂得這裡面的艱難的:“你在這裡打工,一個月能掙多少錢?”
“掙不了多少,不過,利息總是還得起的,姐你別擔心,路總有一條可以走下去。對了,要去看看爸爸嗎?”
姜星海有雙明亮的眸子,無論在什麼時候,看上去都真摯極了。他從小過著優渥的生活,幾乎沒經歷過挫折,順風順水地長大,姜可望以為出了這種事,他起碼會不知所措,沒想到他能有這樣的樂觀。
“我就不去了。”姜可望搖搖頭,直到現在,她也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父親。
“沒關係,想去的時候再去吧,爸爸現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