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噔噔蹬”的聲音。正尋思著好像在哪裡聽過,一個小小的女孩子迎面走了上來,還沒來得及看清臉,就繞過了她,跑向許昊臻。
姜可望一個恍惚,回頭看過去。
小女孩穿著水手服和小皮鞋,身後揹著小書包,背影纖細單薄,許昊臻看見她,不由地笑著伸手摸摸她的頭:“你幾歲了,怎麼一個人?”
女孩躲了一下,沒回答他的問題,似乎是遞給了他一隻筆記本,讓他簽名。
許昊臻拿著筆,懸在紙上沒動:“你叫什麼名字?我可以給你寫一句祝福的話。”
“該走啦,可望。”米拉又來催姜可望,發現她看什麼出神,也循著她的視線朝那邊看了看。
女孩站在那裡,聲音冷冰冰的:“我叫渺渺。”頓了頓,“裴渺渺。”
姜可望呆了呆,許昊臻逗著她說話:“普通話說得真好,你是大陸人嗎?”
“我不是。”女孩依舊冷漠。
姜可望怔怔地收回了目光,拽了拽米拉:“走吧。”
“哦。”米拉沒察覺她的異樣,帶著她下樓,兩個人坐進車裡,她腦子裡亂亂的,米拉後來又說了什麼,她也沒聽進去。
米拉叨咕了半天才發現自己是在自言自語,以為她睡著了,扭頭卻看她眼睛睜著,只是眸色暗淡,沒什麼生氣。
“臉色怎麼這麼差?”一隻冰涼的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猛地一縮,又貼上來,“你好像在發燒。”
後面的事,姜可望不知道了,她在車後座睡著,感覺車走走停停,讓她睡得很不安穩。
當藝人以來也不是沒生病過,普通人都有個頭疼腦熱的時候。只是從前每次她生病,裴鬱都會陪在身邊,對她格外溫柔,彷彿有種愧疚的心理,因為,是他讓她進的娛樂圈。
進娛樂圈不能算個偶然事件,他認識不少導演,可能跟著他,走這條路也就是早晚的事。她是在一次陪他出去吃飯的時候,被他的朋友注意到的。
“裴先生,你女朋友咁靚,不考慮一下當演員嗎?”
那是個在香港小有名氣的文藝片導演,正愁著自己的新電影沒有一個合適的新面孔來做女一號,看到姜可望,眼睛都亮了。
裴鬱只當是恭維,漫不經心地敬對方酒:“她太單純,會摔跟斗。”
對方哈哈笑著勸說:“你給她鋪好路,還擔心她摔跟斗?別人都是被潛規則,到你這裡,只有潛規則別人的份,而且現在當藝人好光鮮的。”
姜可望在笑聲中懵懂地看著他們,再一看裴鬱,他若有所思,似乎得到了一點啟發。
再加上在那不久之前,她才因為掛科被學校要求留學。
於是,暑假結束後,她沒回學校讀書,而是進了他朋友的劇組。
生平第一次拍戲,才知道當演員這麼辛苦,劇組設在北京五環,她每天早晨不到五點,就要從床上爬起來坐車去劇組化妝。
還沒堅持幾天,姜可望就累得不行,躺在床上裝起了病。
那時裴鬱剛去了外地出差,得知了訊息便立刻趕了回來,看她是怎麼回事。
“還難受嗎?”他的手擱在她的額頭上,輕撫。
姜可望死撐著點點頭。
在他回來之前,醫生替她做過了全套檢查,就差腦ct,指標顯示一切正常,那醫生最後也只是委婉地說她可能是心理作用,沒有拆穿她在裝病。
醫生當然提前跟裴鬱溝透過了,他看著姜可望的眼神卻很平常,就是真的關切:“哪裡難受?”
她一會兒說腦袋,一會兒又說肚子,還說自己心慌。裴鬱把她身上都揉了一遍,最後抱在懷裡,捏著手,親了親掌心。
“告訴我,”他摸摸她的臉,“是不是不喜歡拍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