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沒有的話,為什麼我的骨頭能這麼疼?我跟你說,我不是瘸了以後才疼的,我是從小就疼的!」
吳頌最近被他摧殘得煩不勝煩,脾氣像體重般瘋漲, 幾乎一點就炸:「這他媽的難道還是什麼好事兒嗎?你還非得往自己身上安?你腦子被驢踢了?」
「被你踢了。」
「你給老子滾下來!」
「我不。」
「滾下來!」
「我不!」
「滾!」
「不!」
這相聲聽得人頭疼,康以檸忍無可忍轉過身,剛準備一人賞一腦瓜子讓他們閉嘴時, 右手邊的樓梯上, 恰好傳來一道熟悉的調侃聲。
「喲, 學姐—」
康以檸眉頭一跳, 抬頭看向聲源。
穿著私服的顧司南正從兩層階梯上跳下來。身形矯健,胸前的十字架古銀項鍊碰撞著, 發出清脆聲響。
在他身後還懶懶散散地跟著群人, 男女都有,嘻嘻哈哈地討論著一會兒的聚餐。
透過眼前的一幕, 康以檸恍惚間,彷彿看到了幾年前的江詢。
但又不像。
江詢不會笑,也沒這麼活潑。
她一晃神, 視線便在他身上多停了幾秒。
天氣不好,樓梯間就更為暗頹。
萬千灰影裡,顧司南能看見的就只有康以檸那雙琥珀色眼睛。
清澈乾淨, 沒有防備和疏離,甚至還有幾分溫柔。
心上微熱,要離開的步伐忽然就改了方向,直線朝她而去。
「學姐,你站在這兒是在等」
顧司南笑眼盈盈,調侃的話還沒說完。
視野中,康以檸削薄的肩上,忽然搭了條胳膊。
秋季的長袖襯衫被挽至手肘處,露出的小臂線條流暢好看,覆著一層薄薄的肌肉。正以一種護短的姿態,輕輕把她往後收了收。
幾乎算是抱在懷裡。
「喲,」古板無瀾的嗓音微冷,嘲諷般地,「學弟。」
顧司南抬眼。
江詢站在康以檸身後,高瘦的身影微傾,下巴幾乎要磕在她腦袋上。
親密得,讓人恨不得立馬將教導主任請過來,再大喊兩聲狗膽包天!
「學長,校園重地,這樣不好吧?」
顧司南長相硬朗,笑起來還有點小壞的味道。
他站在原地微微歪了歪頭,故意拖著嗓音道,「學姐看起來很不高興啊。」
再度被點名的康以檸臉上一熱,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想藏起來。
慌亂中踩到江詢的腳才反應過來,能讓她藏的人,此刻正掛在她身上。
顧司南說的不高興其實並不準確。準確來說,她只是有點彆扭。
自從意識到男女有別那一天開始,她和江詢的距離從來就沒靠的這麼近過。
她能感受到圈在自己肩上那隻手臂的力量,也能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甚至
連他胸口的溫度都知道了。
康以檸不知道江詢忽然搭上來是為什麼,只是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他散出來的敵意。沉默而凌厲地,對著顧司南。
康以檸估摸著,是上次體育課,她和江詢挑棒棒冰的時候,自己抱怨了顧司南兩句。
江詢聽了以後上心,想要一次性料理清楚,所以才稍微出格了點。
自己要是太大驚小怪,等下估計又要被笑話。
想通以後,康以檸僵著的脊背也鬆快了不少。
正想義正言辭地表示自己完全沒有不高興,讓顧司南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右肩忽然一沉。
溫熱的呼吸帶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