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發上,賀寧從茶几下摸出個針線盒,配了顏色,開始縫康以檸新衣服上的扣子。
平靜之下,電視裡的動靜慢慢地飄進了人的心裡。
歇斯底里的年輕姑娘站在客廳裡,已經顯懷的孕肚並沒有讓圍坐在客廳裡的一群人對她有絲毫的憐憫,每張面孔上都寫滿了狹隘與冷漠。
「姑娘有什麼用啊?趁著還年輕去扒了吧,在年底之前還能懷個小子」
「是啊,年紀輕輕的倒也不怕什麼。」
刺耳的話讓賀寧有一瞬間的分神,她下意識地抬起頭,看著電視裡的臉上帶笑,卻無端讓人噁心的老太太說,「聽話啊,這一個,咱不——。」
一句臺詞未完,門鈴響了。
收回心神,賀寧在原地坐了兩秒才起身去開了門。
挺拔的少年立在門前,常年不見笑的臉卻不僵硬,淡漠的神情和他懷裡的兩個綠皮大西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像個被迫上門討生活的小可憐。
小可憐喊了聲賀姨,聲線清冽,一板一眼道,「我媽讓我來送西瓜。」
賀寧看著這兩個起碼有三十斤的西瓜趕緊讓江詢進來,「幫阿姨放到餐桌上吧,剛好我昨天做了點銀耳湯,你等下帶點回去。」
她一路跟在江詢身後進了廚房,又從冰箱裡拿出已經打包好了的銀耳湯。
正在四處找袋子讓他好拿的時候,忽然聽見江詢問,「她今天去打疫苗了嗎?」
賀寧先是愣了一下,想了想這個她是誰,然後又笑起來,「打了打了,今天一早我就抓著去了,放心。」
江詢難得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好半天才道,「我媽讓我問的。」
賀寧將東西打包好遞給他,也不知道信沒信,只是點頭說知道了。
江詢走到門邊,都換好鞋了,還是沒忍住又強調了一遍,「真的是我媽問的。」
他一臉正經,微挑的眼尾在這一刻起到了十分有力的輔助作用,氣場足夠強大。
賀寧強忍著笑,又答應了一遍,「知道了知道了,賀姨不會說出去的。」
江詢:「……」
那也行吧。
江詢前腳剛走,康以檸就洗完澡出來了。
見賀寧在關門,她擦著頭髮問,「是誰來了?悠悠阿姨嗎?」
賀寧回頭,「小詢,來送西瓜的。」
康以檸手一頓,視線立馬就捕捉到了那兩個她可能抱起來都費勁的大瓜,故作不屑地撇撇嘴,「我才不吃。」
別以為暗戳戳地討好她就能原諒了。
賀寧重新坐到沙發上縫釦子,隱隱約約聽見她嘀咕了句什麼,因為沒聽清順嘴就問了句,「你說什麼?」
康以檸將毛巾搭在肩上,一邊往廚房飄一邊大聲回答,「我說我拿去冰箱裡冰著,晚上我們一人一半!」
賀寧哦了一聲,伸長脖子叮囑:「切了記得拿保鮮膜封上。」
-
晚飯過後,陳悠來家裡串門。
手裡還提著賀寧的保鮮盒和幾袋子麵粉。
她興致極高地捏了一下康以檸的臉頰才進了廚房,眉飛色舞地告訴賀寧她這兩天看了一個小影片教炸麻花的。
前兩天特地在網上買了材料,今天打算做一做。
賀寧一臉冷漠地看著這個想一出是一出的好友,毫不留情地拆穿,「什麼打算做一做,是我做你在旁邊看一看吧?」
陳悠嘿嘿地笑了兩聲,「其實我還能吃一吃的。」
賀寧:「……」
兩個媽媽邊聊邊和麵,康以檸坐在角落裡吃瓜,咔擦咔擦地像只猹。
賀寧吃了康以檸餵來的一塊,忍不住誇道,「這瓜真好,又甜又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