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個人都覺得難熬的時候。
護士姐姐忽然開口,即使有口罩悶著都擋不住那股冰涼的機械感。
「來,轉過去,把衣服掀起來,剩下的打背上了。」
康以檸:「???」
江詢:「……」
後半程江詢全程就沒抬過眼。
什麼都沒看見,卻依舊紅了耳根。
比起他,康以檸顯然沒有多餘的精力來害羞。
上刑一般地將所有的針受完,整個人都在細微地顫抖。
打過免疫蛋白的傷口迅速地腫了起來,疼得她連動都不能動一下。
繃著的面子在護士姐姐喊她下個禮拜再來打一針的時候轟然倒塌,康以檸再也顧不得什麼逞強。
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江詢:「……」
把人帶出醫院,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白色大樓上的紅色醫院招牌尤為醒目,半彎月亮隱隱成了陪襯。
康以檸還在小聲地抽噎。
江詢不知道該怎麼哄她。
還沒能完全接受自己情感上的變化,他甚至不敢看她的臉。
默默遞了張紙巾過去,連帶手指都被抓得生疼。
在原地沉默了一會。
康以檸抽嗒著擤鼻涕。
現在這情況,烤肉肯定是吃不成了。
江詢想了想,決定先給秦可寶打電話,讓他和吳頌先回去。
往常都是秒接的人這回卻幾乎等到要自動結束通話時才出現。
氣喘如牛般地餵了聲,連聲音都粗了不少。
江詢眉骨微動,「你這逃單還是怎麼?」
秦可寶像是聾了般,連著用他那公鴨嗓又餵了好幾聲,聲音大得半條街都聽得見。
「詢哥????你們這是到了?我他媽的剛跑出來,快別去了,有傻逼!!」
江詢:「什麼意思?」
秦可寶連撒潑帶謾罵地說著事情原委。
江詢聽了大半天,臉都聽癱了才大概聽懂了來龍去脈,「所以你出廁所的時候踩著人鞋了,然後他要你賠錢?」
「是啊!」秦可寶一提起錢就火冒三丈,「我他媽的,身手那是一般的靈活嗎?在鞋底擦到他的前一刻,一個三百六十度旋轉就讓開了!屁都沒碰著,他居然敢叫我賠錢?!」
江詢自動忽視了他的修辭,冷靜道,「他要多少?」
「兩千塊!!!」秦可寶喊到破音,「兩千塊啊哥哥!!」
江詢詫異地揚了揚眉,「你踩的aj?」
「a個卵j!」秦可寶像只暴跳如雷的跳蚤,「地攤上一雙30都嫌貴的那種尖頭漆皮皮鞋,尼瑪都開口了還敢要老子2000,他怎麼不去搶?」
秦可寶已經被錢和憤怒迷住了雙眼難以溝通,江詢問了另一個人,「吳頌呢?」
那頭沉默三秒,大喊一聲,「艹!我把他落店裡了!」
江詢:「……」
掛了電話,江詢揉了揉被震得有些發麻的耳朵。
想著秦可寶和吳頌都會三百六十度旋轉,問題應該不大,也就沒往心裡去。
重新安靜下來,他換了個視角。
盯著大樓外牆上的一塊破損瓷磚,嗓音淡淡,「想吃什麼?」
已經平靜下來的康以檸主動跳過這個問題,帶著濃濃的鼻音八卦,「你給誰打電話呢?寶寶?」
江詢嗯了一聲,隨口回答,「本來想一起吃飯的。」
「……」
一句話就堵死了康以檸還待詢問的嘴。
畢竟要不是她受傷,江詢也不會到這個點還餓著肚子。
康以檸也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