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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的老管家是跟在季正誠身邊最久的——當年先生和太太剛結婚時,他便來到了這個家裡,自然也清楚先生對太太的感情是如何的深厚。
看著先生失魂落魄地進了手術室,老管家擦了擦眼角,然後又轉向走廊上的其他眾人,道:“大家都先回去吧,我一個人在這邊陪著。”
他還不忘叮囑司機道:“你先把宋小姐平安送回家。”
初蘅跟著其他人一齊往外面走去,朱秀麗一邊抹眼淚一邊喃喃道:“季褚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啊,唉……”
聽見“季褚”這兩個字,初蘅愣了愣,還是沒能明白,這件事和他有什麼關係。
她想不出來,也沒有精力去想。
從來醫院的路上一直到此刻,初蘅已經沒有辦法再感知到任何情緒,除了荒唐,還是荒唐。
為什麼會這樣呢?
明明她昨晚才見過的那個活生生的、言笑晏晏的褚阿姨,可今天再見的時候,為什麼她就躺在了冰冷的手術室裡呢?
初蘅真的想不明白。
一行人等電梯時,走廊盡頭的電梯恰好“叮”的一聲開啟,裡面站著的人正是季褚。
看見電梯外的人,季褚一把抓住為首的張姨,神色焦急,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我媽媽呢?她醒了沒?人還好嗎?”
張姨雙目通紅,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季褚的一顆心不住地往下墜落,下一秒,他一把推開面前的張姨,然後往手術室的方向狂奔而去。
初蘅沒有跟著其他人一起下樓,而是繞回了手術室前的那條走廊。
手術室上方的指示燈已經滅了,走廊上只有老管家一人。
聽見季褚踉踉蹌蹌的腳步聲,老管家回過身來。
看見是他,老管家微微地躬了躬身,然後啞聲道:“……去見太太最後一面吧。”
老管家的話音剛落,手術室的門便從裡面開啟了。
出來的人正是季正誠。
季正誠一言不發地走到兒子面前,下一秒便抬腳對著他的膝蓋狠狠地踹了一腳,厲聲道:“給我跪下!”
下一秒,身形高大的少年“撲通”一聲跪在了醫院冰涼的大理石地磚上。
可季褚依舊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甚至來不及悲傷,只是覺得困惑,他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明明早上他從家裡走的時候,還和褚曉說好了,大年初二的時候陪她一起去日本泡溫泉——其實長到這麼大,季褚也很少陪母親出去旅遊,畢竟陪女人購物這種事情實在是苦不堪言。
只是這回季褚想著,自己去當飛行員的事情,到時候終究還是要母親去父親面前多幫他說幾句好話,所以才答應了陪她去日本。
明明早上還生怕他反悔不陪自己去日本、所以鬧著要他立字據的母親,此刻怎麼會毫無生氣地躺在手術室裡呢?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兒子,季正誠猶覺得不解氣。
下一秒,季正誠又是狠狠一腳踹上了兒子的胸膛,將少年踹得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他咬著牙,似乎是恨極了:“孽障!孽障!我當初就不該把你——”
季正誠的話音未落,先前在一旁的老管家卻突然出聲打斷他:“先生。”
他走過來扶住季正誠,“先生,彆氣壞了身子。”
季正誠咬了咬牙,沒有再說話,只是解下了腰上的皮帶,然後對著跪在地上的兒子劈頭蓋臉地猛抽了起來。
伴隨著皮帶落在皮肉上的“啪啪”聲,季正誠一邊打,一邊咬牙道:“不讓你做的事情你偏要做!你偏要做!你考慮過你媽媽的身體嗎?從小到大都任性妄為!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