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頹靡憂傷的樣子,他的米分絲們若是見到了,絕對會跟著心碎。
胖子則格外冷靜地打量著易如故,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他今天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寫滿了倆字——哀怨。
「你到底怎麼了?」胖子驚訝極了,她真的很少看到易如故頹敗如喪家之犬的模樣,有些好奇,又有些莫名地……幸災樂禍……
易如故取下口罩,然後指了指白皙下巴上一個又大又紅的痘痘,無比憂傷地說:「我的臉感冒了。」
胖子:「………………………………」
接著,死死抿著唇,肩膀一抖一抖地,相當不厚道地爆笑。
易如故,你也有今天!
易如故很是憂傷,他幾乎是本能地抬起手,握成拳頭,極優雅地放在下巴前,擋住那顆影響美貌的痘痘:「笑屁啊笑,都是你害的!」
他生日,她帶他去吃水煮吃燒烤,給他買各種上火的零食,附贈生日禮服一枚——痘痘君一顆。
他覺得這是他這些年來過得最坑爹的生日。
天知道,他已經多久沒長痘了,生日隔天居然長了個超大size的,他當時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差點想直接翹課在家滅痘痘了。
胖子瞧著那顆痘痘,臉上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她不是沒見過男生長痘,但誰長痘都沒校草大人長痘來得叫人輕鬆愉快。
果然惡人自有天收。
易如故這樣的妖孽,為禍蒼生已久,今日得遭天譴,壯哉!快哉!
從來善良的胖子詭異地沒有任何歉疚心理,但她仍是選擇道歉,最沒誠意的那種道歉方式:「我不知道你吃這些東西會長痘,我吃了就不長。」
易如故神情故作狠辣:「你悠著點!指不定哪天,你會被痘痘纏身!」
胖子鼓著她毫無瑕疵的包子臉,特別得瑟的樣子:「我吃了這麼多年的垃圾,沒有痘啊沒有痘……」
易如故不止一次感嘆過這丫頭面板好,白皙細膩,毫無瑕疵,臉上別說小痣了,連毛孔都看不出來,就算1080p的高畫質畫質,也如同剝了殼的水煮蛋似的,白到反光。
此刻,看著她鼓得圓嘟嘟的臉頰,易如故又手癢了。
好想捏一把!
唔,你讓我長了一顆痘,我捏一下你的臉當做報復,不足為過吧!
於是,易如故非常平靜輕鬆地給胖子下套,等著她鑽:「我昨天許了個生日願望,你能幫我滿足嗎?」
胖子揚了揚眉,疑惑道:「什麼生日願望?居然要我幫你。」
易如故微微一笑,半點也不見剛才長痘的憂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乾淨高貴。
胖子心下一咯噔,暗道一聲不好,正打算起身跑路,某人的安祿山之爪已經捏上了她一直引以為傲的臉,狠狠掐了掐,又掐了掐,然後這才鬆開,感嘆道:「面板果然好,手感一級棒,肉也超級緊。」
胖子:&&……
已經徹底亂碼了。
她有些氣急敗壞地問:「你昨天到底許了什麼願望啊?」
易如故笑得像是隻搖著尾巴的狐狸:「捏一捏你的胖臉。」
胖子想到自己昨晚上祝福易如故願望成真的蠢樣,恨不得穿越過去把那蠢貨掐死。
於是乎,這頓飯在易如故輕鬆愉快、胖子憂傷憤恨的氛圍中度過。
吃完飯,胖子就回教室打算重新看一遍《汪曾祺散文集》修養身心,她覺得她還需要再鍛鍊一陣子養氣功夫才能和易如故這妖孽過招。
她甚至打算去圖書館借一些佛經來讀一讀,以期能達到讓自己平心靜氣的目的。
不然,在易如故面前,她會從一隻青春期中沉靜的胖子,一秒變成一隻更年期中暴躁的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