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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車燈,汽車的鳴笛,風,少女額角的汗,以及慌亂嘈雜的人聲。
周沢驟然從黑暗中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亮得刺眼的燈照著眼睛,旁邊是一滴一滴下落的點滴,還有嘩啦一聲翻動書頁的聲音。
周沢遲鈍地轉過頭,少女頂著一頭亂髮,神情專注地在看書。
“鍾梔。”他聲音啞得只有自己能聽見。
可少女 第十二隻流浪貓 我不坐車,你騎車載我……
清晨,東邊的天才剛泛魚肚白,周沢睜開了眼睛。
鼻尖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還在醫院。泛黃的燈光有種天然的冷漠,空氣凝滯。周沢眼瞼微動,臉頰幾不可見地抽搐了一下。他飛速地掃視一圈,病房裡沒有一個人。手臂上插著針,點滴還在掛,有條不紊。像無數次生病醒來一樣。
他輕嗤一聲,剛準備拔針頭坐起來,手被人按住了。
“還沒吊完啊你幹什麼?”少女吳儂的嗓音突兀地打破了凝滯的安靜,鍾梔睡意朦朧地抬起頭,“不要亂動,會回血的。”
胸口的鬱氣猝不及防地散開,周沢的表情有點呆。
似乎是沒想到床邊還趴著一個人,他低下頭,發現是鍾梔。訥訥的問:“你怎麼還沒走?”
“啊?你不是病了嗎?”因為周沢的突然暈倒,鍾梔差點沒嚇破了膽。人一清醒,說的話都讓人特別的醒神。不得不說,有夠白眼狼。
要不是吃他家的住他家的,鍾梔估計繃不住掉頭就走。鬼知道她昨晚是怎麼一個人扛著周沢找醫生找護士,看病住院的。跟著醫生護士來回跑,一晚上只睡三個小時。凌晨四五點剛閤眼,結果當事人就這態度。鍾梔試探地問:“那我走?”
周沢瞥見她眼下的青影,昨晚的記憶漸漸回籠。他低下頭,纖長的眼睫扇了扇。頓了頓,他才說:“你敢。”
鍾梔:“……”
周沢沒事找事的說:“鍾梔,我口渴了。”
鍾梔走過去,準備扶他坐起來。周沢雖然不胖,但身高很高。扶著沉得很,鍾梔知道他沒吃飯又燒一晚上,肯定沒力氣。就半抱著他,周沢估計是真沒力氣,乖乖地任由鍾梔抱著。眼瞼低垂,也不說話,連身上的冷漠都弱氣了不少。
“坐著等我一會兒。”
周沢乖乖的點頭。
烏黑的頭髮隨著他點動。昨晚洗過澡,他頭髮看起來很乾淨。柔順地擋住額頭。臉上的神情怎麼看都有些呆滯,眼睛跟著鍾梔的身影打轉。
昨晚太匆忙,鍾梔倉促之下拿了書包就跑。書包裡除了書,就只剩下她的杯子。她聽人說過周沢有潔癖,跟人接吻的時候都不喜歡女生抱他。她的杯子,周沢會用嗎?
回頭看了床上的人一眼,鍾梔抿了抿嘴,最後向護士要了一次性紙杯。
水端過來,她又去大廳取報告。檢查報告上寫的是急性腸胃炎。鍾梔問過醫生,不嚴重,說是等下再吊兩瓶水就可以出院。
知道沒事,鍾梔總算是放了心。又去醫院門口買了粥,急性腸胃炎只能吃清淡的。她買的清粥,而且沒給加鹹菜:“你先在這掛點滴,我去學校請個假。然後再回來幫你辦出院。”
周沢一手捧著碗一手抓著勺,嘴唇白得沒有顏色,不滿地問:“多久回來?”
“大概一個小時吧。”
鍾梔正在收拾書包,忽然身後沒聲音了,回頭看了一眼。瞥見周沢眉頭不高興地皺著,“這就是你田螺姑娘的覺悟?”
“……”不跟他一般見識,鍾梔:“40分鐘?”
周沢垂眸不看她,舀了一勺粥塞嘴裡:“你不回來也沒事,我自己可以。”
鍾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