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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沒事。我媽也在這呢,我爸去幫忙了。”
陶然又跟梁成東和他母親等人打了招呼,帶著他們往裡邊去,告訴他們要去哪裡登記,哪裡領吃的領喝的,哪裡睡覺。
“他怎麼跟著那梁教授了?”劉娟問。
陶然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其實他看到餘和平和梁成東,心裡就隱約有了個猜想。餘和平從小就是他們眼中的娘娘腔,陶然早猜到他可能喜歡男人,尤其是讓盛昱龍開了竅之後,對這方面就變得更敏感了。可是餘和平不說,他也不好意思問,更不敢跟劉娟討論這些,只說:“他們都沒事,可是不知道六叔現在怎麼樣了。”
劉娟也有些擔心了,因為大部分災民都被轉移過來了,下午的時候運過來的災民數量就少了,大部分都是從周圍鄉村救回來的。這一天過的格外快,傍晚的時候雨停了,陶建國也回來了。
陶建國回來就倒下了,腳腫的厲害,人也有些虛脫了,緊急去掛吊針。劉娟在旁邊守著他,陶然卻還在岸邊等著。
暮色降臨之後整個長明縣都陷入了黑暗當中,有一盞探照燈照著水面。他在那蹲了一會,就回去看陶建國。陶建國問:“老六還沒回來?”
“沒看見他。”
“這人太多了,可能他已經回來了,是一時半會找不到咱們。”
“不會的,我每一趟船都有看,沒他。”陶然說。
陶建國咳嗽了兩聲,劉娟摸著他的肩膀,說:“老六肯定沒事。咱們都沒事,他不比咱們強。”
“陶然,你去前頭守著,那兒亮,免得你六叔回來找不到咱們。”陶建國說著看向劉娟:“其實他本來不用來這的,都是為了我們。”
劉娟沉默了一會,大概有些難過,說:“老六對咱們家確實沒話說,你這兄弟沒交錯人。”
她其實也是擔心盛昱龍的安危的,只是她知道擔心沒有用,陶然和陶建國都已經夠擔心的了。
他二舅領了晚飯回來,晚飯是饅頭和一包榨菜。陶然見餘和平他們在幫著發饅頭,也加入了他們的隊伍。餘和平問:“陶叔叔還好麼?”
“嗯,就是我六叔還沒回來。”
餘和平不知道要說什麼,眼下這種境況,沒回來可沒那麼簡單,什麼都可能發生。
大概是陰天的關係,天黑的很早,大家也都太累了,安置區漸漸地安靜了下來,連風聲都沒有。陶然在岸邊等到深夜,也沒見盛昱龍回來,心就有些沉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盛昱龍會出事,會死。他當時說讓他去死,真的都是玩笑話。盛昱龍長的那麼健壯,有力氣,好像所有人都會被洪水淹沒,他也不會。
可是如今他卻不得不開始想盛昱龍是不是出事了。陶然感到非常茫然,很慌亂,越是不想去想,這念頭越是揮之不去。夜已經深了,他在帳篷裡待不下去,覺得太悶了。
於是他便跑了出來,跑到岸邊,看著探照燈照耀的水面。
即便這世上最強大的人,在洪水面前也那麼不堪一擊,他的六叔,或許就沉睡在這水裡面了,再也不會回來。
陶然與其說傷心,不如說後悔更多一點,後悔自己從前對盛昱龍太苛刻,不近人情。盛昱龍或許算不上正人君子,但對他真心可鑑。何況他不只是盛昱龍,還是他的六叔啊。
陶然垂著頭蹲在那裡,有個子弟兵說:“小夥子,外頭這麼冷,你要困去裡頭睡啊。”
陶然抬頭看了一眼,這才站了起來,然後就看到一艘船開了過來,他立即超前走了幾步,被那子弟兵伸手給攔住了,說:“注意腳下。”
腳下是竹排,踩在上面咯吱作響,那船越來越近,船上站滿了人。他一個一個地看過去,只看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