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兄弟,大男子主義和封建思想都重的很,老四老五都是前幾年結的婚,她沒少聽他們在酒桌上唸叨什麼娶媳婦要娶處什麼的,有時候當著陶然的面都說,每次聽了她都有些氣,就是不好說出來。
劉娟就不吭聲了,去廚房看她燉的魚湯。陶然進了廚房端湯,對劉娟說:“六叔好像有物件呢,你就別操他的心了。”
劉娟撇撇嘴,問說:“你見了,是什麼樣的?”
母子倆對視了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劉娟說:“你爸還嫌棄張瑩,你六叔不就好那口麼!”
劉娟身為女人,對有些痞氣的盛昱龍是有些不喜歡的,家裡她說了算,在她言傳身教之下長大的陶然自然審美和她是一路的,母子倆都是保守的正經人,既不喜歡輕浮的女人,也不喜歡不正經的男人。
陶然搬過去盛昱龍那裡,劉娟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這一點,她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成為盛昱龍那樣的人。她的兒子必然是要優秀的,品行端正,潔身自好,然後娶一個品性同樣端正的兒媳婦。
他們家廚房靠在大院一角,做飯的時候廚房的窗戶都是開啟的,為的是通氣。突然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從樓下傳了過來,在暮色裡十分刺耳。劉娟說:“餘家又鬧起來了。”
提起餘家,劉娟嘆了一口氣:“那個餘歡,真沒見過她這樣當媽的,平日裡愛打愛罵也就算了,我聽說她兒子餘和平學習成績很好,考大學是很有希望的,但是她最近嚷著要讓他退學呢,說交不起學費。學校的老師都來好幾趟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陶然想起餘和平那瘦削白皙的下巴和陰翳的眼睛:“他不是一直在兼職打工麼?”
“聽說還在工地上搬過磚呢,這孩子也是可憐,那麼懂事的孩子,偏偏攤上了這麼個生而不養的母親。”
陶建國和盛昱龍又喝大了,還好都沒有醉。盛昱龍不肯再喝,說晚上還要回去,陶建國說:“還回去什麼,今天就在我家睡了,睡陶然那屋。”
天都黑了,又喝了那麼多酒,是不能再開車了。陶然也沒意見,他人都在人家家裡住了,盛昱龍在他床上睡一覺也沒什麼,只是他從小就是一個人睡了,怕不習慣。但也只是不習慣而已。
春意滿┃二月二十一夜,週六,晴
陶建國和盛昱龍放開了喝,都喝醉了。
以前在家裡喝酒,劉娟時不時地就會說陶建國一句,她不是很喜歡陶建國喝酒,但是陶建國就此一個不良嗜好,她睜隻眼閉隻眼也就忍了。何況今天又是和盛昱龍在家裡喝,她沒攔著,陶建國喝得非常醉。
母子倆好不容易把陶建國搬到床上,又去搬盛昱龍,誰知道一碰他人就醒過來了,醉醺醺的,理智卻還在。劉娟問說:“老六,你沒喝醉吧?”
盛昱龍笑了笑,說:“還好。”
“陶然,扶你六叔進屋歇息。”
陶然便把盛昱龍的一隻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扶著他去了臥室。盛昱龍理智還在,身體卻不大聽使喚,幾乎全部重量都壓在他身上,陶然差點沒被壓趴下,把盛昱龍放到床上的時候,他也跟著一起倒在上頭了,喘了半天。正在喘氣的時候,忽然看到盛昱龍起身,但估計是身上沒勁,竟然又倒下來了。陶然經常照顧喝醉的陶建國,一看這架勢立馬要去攙扶盛昱龍,可是已經晚了,盛昱龍趴在床沿上就吐出來了,有些還吐到了衣服上。
陶然頭都大了,他覺得男人抽菸也就算了,喝酒真不是個好習慣。
房間裡氣味難聞,陶然收拾了半天。劉娟進來問說:“吐了?”
陶然點點頭,用拖把又拖了一遍,把門窗都開啟透氣。劉娟去煮了點解酒湯,端過來的時候發現盛昱龍衣襟上有些溼,顯然是吐上去了,陶然說:“你給他找件爸爸的衣服吧,我給他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