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誠聽他這樣也沒強求,就把煙叼在了自己嘴裡,但也沒有點燃。
片刻,李浩誠嘆了口氣,說:“真沒想到,咱們再見面,會在這種場合。”
宋歌擰著眉,抬起手來用手掐了掐眉心,他的眼眶通紅,但硬是沒有掉淚。
前幾天宋歌收到訊息說沈嘉犧牲了,所以就立刻趕來了江川參加他的追悼會。
沈嘉是跟他還有李浩誠一個小隊裡的武警戰士,在他們隊裡的職位是爆破手。
宋歌前段時間因傷退伍的時候他們小分隊裡的幾個大老爺們挨個和他擁抱分別,當時沈嘉對他說以後他們幾個人一定要聚聚。
宋歌還笑著答應說到時候他給他們做飯吃,可他怎麼都沒有料到,那一次,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最後一次說話。
宋歌微揚起頭,看向黑沉的夜空。
過了會兒,他問李浩誠:“誠子你再過兩個月是不是也要退伍了?”
李浩誠比宋歌年齡稍大一點,今年已經是十二年士官,十一月底就可以退伍了。
李浩誠“嗯”了聲,“打算退了。”
隨後又扯了個笑,無奈道:“這麼多年,我媳婦兒跟著我也不容易,我在部隊,家裡所有的事全都是她一個人扛著,一家老小都得她照顧,她太累了。我的青春給了部隊和國家,剩下的時間,我想留給她們母女倆還有我爸媽。”
“宋歌,不瞞你說,”李浩誠呼了口氣,道:“我也怕,怕我有個三長兩短,我那一家妻女父母,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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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宋歌回了沈城。
傍晚夕陽西落,天際灑滿了橙紅的餘輝。
他一個人坐在店裡,手裡把玩著杜諾然送給他的那盒口香糖的空盒子,嘴裡嚼著最後兩粒,正在發呆。
門被人輕輕地推開,走神的宋歌沒有察覺。
直到一個包裝精美的甜品被放在他眼前,宋歌猛然回神,瞳孔微縮,他瞬間抬起頭,看向眼前的人。
杜諾然眉眼含笑地站在他面前。
女人身上穿著一件灰色的揹帶長裙,搭配著一件白色的線衣,襯的她更顯腰細腿長。
她在他對面坐下來,笑著說:“據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吃甜品會讓心情變好。”
昨天和他通電話的時候杜諾然其實就隱隱約約地察覺到了情緒不太好,雖然他並沒有怎麼表現出來,但一個人心情好壞,從說話的語氣上就能聽出來。
反正家裡也沒什麼事情,所以她就臨時決定提前回來了。
現在看到他,杜諾然更加確定,他就是心情不好。
平常的宋歌這會兒都已經在廚房忙碌為晚上的晚餐做準備了,哪裡有時間坐在這兒發愣。
宋歌驚訝過後嘴角牽出一絲笑,問她:“你怎麼不聲不響地就回來了?”
杜諾然單手託著下巴,溼漉漉的眸子直直地瞅著他看,半開玩笑道:“想你……”
宋歌的心頭驀然一跳,呼吸都停滯了片刻。
緊接著又聽到杜諾然笑嘻嘻地繼續道:“……做的飯菜了。”
他暗自吐出一口濁氣,松下心來的同時又覺得有些失落。
宋歌微微蹙眉,但也只是片刻,他就重新舒展眉心,對她溫和道:“那一會兒就給你做。”
“晚飯在這裡吃吧。”
杜諾然詫異,“晚上沒有客人嗎?”
宋歌淡笑,說:“你啊。”
然後又解釋:“我今天才回來,還沒有開店接受預定。”
杜諾然恍然大悟,“這樣啊。”
她轉了轉眼珠,期待地問:“那我能自己點菜嗎?”
宋歌點頭,“可以。我一會兒去旁邊的商場去買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