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歲寒又翻了兩頁選單,抬眼看陶灼:“還有什麼想……”
“沒有了!”陶灼和安逸同時喊,感到非常無語,點個菜,堵完外甥女的嘴,還要堵她小舅。
厲歲寒笑了笑,把選單遞給服務員。
服務員看著這四個人,臉上帶著微笑,心裡總覺得三個老爺們兒帶一孩子來吃飯,有種說不來的怪異,都長得有鼻子有眼兒,又不像是一家子,完全讓人分析不出關係。
她報了一遍菜名,確認完畢後轉身要走,厲歲寒突然想起什麼,又說:“加一道海蜇,三杯酸梅湯。”
服務員細緻地解釋:“老醋蟄頭是麼?好的先生,我們有老頭菜拌蟄頭和黃瓜拌蟄頭,請問您是需要?”
“黃瓜。”厲歲寒說。
安逸飛快地看了眼陶灼,陶灼沒說話,忍不住望了眼厲歲寒。
厲歲寒正在解襯衣的袖釦,動作漫不經心,鼻樑唇鋒的線條流暢英氣,從這個角度望過去,落地窗外的光籠在身上,顯得他整個人特別有感覺。
“黃瓜?”貝甜追問。
厲歲寒隨口回答:“陶灼喜歡吃。”
陶灼:“……”
安逸:“……”
陶灼跟安逸約這頓飯,本來是要跟吐槽昨天的偶遇。結果現在被吐槽的物件本人就在跟前兒坐著,他倆面無表情地對看了一會兒,陶灼只能無聊地問:“你跟聞野又怎麼了?”
“沒什麼。”安逸用叉子紮了塊醬鴨,放在盤子裡要吃不吃地戳,“一天瞎忙,也不知道都忙點兒什麼。”
厲歲寒正給貝甜用小碗盛肥牛湯,聽見這話就笑了:“他老闆在這兒呢,你說話注點兒意。”
“哦,厲總。”安逸禮貌地點頭,“不好意思讓你聽懂了。”
“讓聞野過來一塊兒吃吧。”厲歲寒放下貝甜的碗,又拿起自己的碗開始盛,盛好後很自然地擱在了陶灼面前,“有一陣子沒一塊兒吃頓飯了。”
陶灼伸手要攔,厲歲寒已經把他的空碗換走了,這時候再追著奪碗顯得有些小題大做,他只好衝厲歲寒說了聲謝謝。
“那我叫了?”安逸拿出手機,看了眼陶灼。
“叫吧。”陶灼也沒理由攔著,反正有一陣子沒見聞野了。
在等聞野過來的時間裡,陶灼冷不丁回過了神——如果這頓飯只是多了厲歲寒和貝甜,他這會兒估計已經吃完,說走就走了。
但厲歲寒把這頓飯變成了四個人的“久別重逢”,確實就像他說的那樣,他們上次這樣四個人聚在一起吃飯,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那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他都會把這頓飯吃完。
陶灼夾了塊喜歡的黃瓜慢吞吞的咀嚼,衝著炸鮮蘑發愣。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有自作多情的病,反覆琢磨厲歲寒那句“有一陣子沒一塊兒吃頓飯了”,一邊明白這只是非常順便的一頓飯,一邊又實在沒法不去想這句話底下的意思。
他們四個的關係一直很好,在學校的時候就好,前兩年只是他和厲歲寒斷了聯絡而已,各自跟安逸和聞野都該怎麼樣還怎麼樣。聞野和安逸沒事兒會找他一起吃飯一塊兒玩兒,厲歲寒跟他倆也同樣,他們四個從不存在實際意義上的分道揚鑣。
“有一陣子沒一塊兒吃頓飯了”,指的只是厲歲寒和他。
那到底是說跟他很久沒吃過飯,還是跟他與另外兩人一起很久沒吃過飯?
陶灼要被自己繞暈了,食不知味地夾了幾筷子什麼菜吃下去,他抿了口酸梅湯起身叫人:“我讓服務員換張桌子,等會兒五個人坐不下。”
安逸跟厲歲寒正隨口侃著大山,兩人同時抬眼看他。
“喊過來不就行了?”安逸說。
陶灼胡亂做了個手勢,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