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忙。”陶灼隨口說。
“現在不忙了。”厲歲寒把手機屏“咔”地一鎖。
“那你吃,”陶灼歪歪腦袋,把手給貝甜讓她拉著,誠懇地說,“我直接帶她過去也行。”
厲歲寒看了會兒陶灼,對陶灼的反應既意料之中又有些無奈,他笑著垂下眼皮搖搖頭,又看著陶灼說:“今天能碰了麼。”
“什麼?”陶灼沒反應過來。
厲歲寒直接抬手,在他臉上颳了刮。
然後他給車解鎖,上前拉開車門:“走吧,送你們去上課。”
陶灼跟貝甜一起坐在後排,路上厲歲寒說了幾句話,都跟畫室上課有關,陶灼擺正心態,只當面對一個普通家長,把該交代的都交代清楚。
到了畫室樓下,陶灼牽著貝甜下車,扭頭問厲歲寒:“你今天會晚麼?”
“應該不會。”厲歲寒沒下車,一手搭在方向盤上看著他,“我儘量。”
“嗯。”陶灼點點頭,“早點來吧,我有話跟你說。”
厲歲寒一邊眉毛抬了抬,說:“快上去吧,外賣估計已經到了。”
厲歲寒給他點了那家港茶店的外賣,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下的單。
陶灼和貝甜窩在教室裡一起吃,貝甜把她打包的奶黃流沙包分給陶灼。
“貝甜,昨天我走了以後,你小舅有什麼反應?”陶灼給貝甜夾了一大塊叉燒。
“他抽了煙。”貝甜說。
“哦,那他沒說什麼?”陶灼不甘心地問。
他昨天是真有點兒惱羞成怒,被揭穿總是很尷尬的一件事,尤其在那種情況,在他和厲歲寒這種關係之間。
所以事後想想,陶灼很小人地希望厲歲寒也體會到一點兒難堪。
“他問我喜不喜歡你,我說喜歡。”奶黃流到了手上,貝甜皺皺眉,眼珠瞟向陶灼。
“然後呢?”陶灼一把擒住貝甜企圖作惡的手,拉著她去洗手間。
“然後我說你不喜歡他,他說我懂個屁。”貝甜說。
陶灼:“……”
真是天才級別的不要臉!他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厲歲寒是這麼個脾性呢?
“他就沒說他喜不喜歡我?”陶灼脫口而出。
貝甜好像很訝異陶灼會問出這個問題,奇怪地看著他,說:“他當然喜歡你啊。”
這回答太乾脆太果斷了,陶灼反倒一時間不知道該接什麼。
而且非常奇怪,由一個小朋友,還是厲歲寒的外甥女兒,一個十歲不到的小丫頭來嚴肅告知自己,厲歲寒“當然”喜歡他,比聽厲歲寒自己說什麼追不追的還讓他臉皮發燙。
“你知道我們在說什麼喜歡麼,”陶灼哭笑不得,“你還是個小孩兒呢。”
“你們真的很奇怪。”貝甜有點兒不高興,“又要問我,又要說我不明白。”
她甩了陶灼一臉的水,轉身出去了。
陶灼抹了把臉,站在原地想了想,去跟貝甜道歉。
“對不起,貝甜,”陶灼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誠懇,“從你的角度來說,你的感受確實是正確的,是我得到的不是我所希望的,是我的問題。”
貝甜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是能感受到陶灼態度的真誠,於是很大度地表示了原諒,又分給陶灼一隻奶黃包。
那天晚上放學,厲歲寒還是來得晚了點兒。
沒有昨天那麼晚,稍微早了十來分鐘。
陶灼已經把教具和教室都收拾妥當,站在窗前看見厲歲寒的車在路邊停下,也沒等他上來,直接帶著貝甜下樓走過去。
本以為走到樓下剛好兩人就能對上,沒成想一直走到車跟前兒,陶灼才發現厲歲寒竟然在買花。